脸,担忧地检查我刚刚发出巨响的前额。刚被撞上,我还没反应过来,痛感也尚未传达到大脑,我只是懵懵地望着B。他的手指轻轻在那处按压一下,我嗷的一声叫疼。
B的手腕被A攥住,A语气有点冲,质问B在做什么。
B没给A好脸色,挣开手腕,“肿了。”
A自觉理亏,缓缓放下手,呆站在一旁。B去抽屉里取药,我捂着头,抬眼偷偷看A。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散在他身上,阳光很温暖,但他的脸色可不柔和。他紧咬着下唇,手攥成拳,压抑怒气,又转为委屈、自责和不服气。他的视线转到我身上,我自然地扭头躲开,装作看别处。
恍惚间,好像回到中学时期,他在课上调皮,惹老师不开心,在走廊里罚站。也是在让人困倦的慵懒午后,我听不进去老师讲的知识点,撑着下巴,侧着头,懒散地望着被温和的灯光照得透明的连廊,粉白的墙壁在光中变成一长条橘色芝士块,香香甜甜,快要融化到蓝天中。
A笔直地立在那条芝士块里,他的白色校服也融进柔和的光亮。他与开小差的我对视,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倒是有股痞气,也怪不得被老师罚站。他见台上的老师恰巧背对着他,于是伸手指向远方。我顺着他的方向看去,是校园里高大的一棵香樟树,普普通通,看不出什么名堂来。我疑惑的向他摇摇头,他换了个手势,张开两手,大拇指交叉,摆动着其余八根指头,像只展翅的鸟儿。
我看懂他的手势,原来是说那树上有个鸟窝。但我视力不及他,只能在树影明暗中,隐约看到棕色的鸟窝。
我点了点头,又摇头,表示看不清。谁知道,他居然撅着嘴,学鸟叫,力道没控制好,突兀的鸟叫声让在写板书的老师也转过头,又劈头盖脸地教育A一顿。
A调皮惯了,被老师说几句也不会沮丧,继续在连廊里站得笔直。
因为他的闹腾,我倒是不困了,听着知识点,记着笔记。偶尔不经意地侧过头,看见充满少年气的男孩立于暖风中,以苍翠的香樟为背景,眼睛里映着干净的蓝天流云,露出单纯的笑容。
怎么舍得让我蠢蠢的小男孩受伤呢?舍不得。我可以在阴暗的角落暗自伤神,但我的少年,该站在光明里,清风明月与他相伴。
B拿来散淤膏,开了盖子要给我涂上。A再次蛮横地按住他的手,非要自己上手。
我抢过他们手上的药膏,无奈地调和:“我自己涂。”
他们跟两尊佛似的,一动不动地立在我面前,盯着我擦药。我简单上完药,宿舍里再一次陷入凝重的寂静。
我手里握着药膏,抬头对B说:“你先出去一下吧,我和他说几句话。”
B担忧地看我一眼,而后点头出去。
A大佛终于也动了,站在我面前,挡住我面前的阳光。我还在组织语言一时沉默,A缓缓伸出手,又停在我的前额,心疼地问:“疼吗?”
疼的,过了这么久,大脑也该反应过来,肿胀的部位扒开皮肉,刺激神经,传达一阵阵的疼痛。我说了句没事,觉得身上有点冷,裹着被子和他说话也不像样子,于是从被子里抽出件长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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