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开窍了,活久见。他有一种为人父,发现儿子长大了的喜悦感。
“你交过女朋友的人,说说看。”
“这,看彼此眼缘。大兄弟,师父我告诉你终极奥秘,人都不是追来的,是吸引来的。一句土话,你若盛开,蝴蝶自来。”张洲难得一本正经,就差下巴按个长条白胡须捋捋。
一段话毫无干货,注了水的鸡汤。
“活得还挺通透。”
“学会了吗?”
“说了和没说一样。”
张洲摇摇头,“孺子不可教也,咱们撸串去吧,你奖学金到账没?”
原请珵点头,明白这暗示,“走吧。我请客。”
张洲变了脸,嬉笑道:“哎呀,有钱就行,掺和爱情俗事干什么?大哥你别追什么阿猫阿狗了,追我吧,我好追!”
原请珵亲自反黑:“他不是阿猫阿狗!”
“我呸,被我们请珵看上的,那绝对是仙女下凡!”
“不是仙女。”
他不是女的。原请珵暗想。
张洲呆立在风中,竟无言以对,只好露出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
周日晚。剧场后台。
乔年正在为自己化妆,舞台妆不能画太淡,否则现场强烈的灯光打得五官白茫茫一片,演绎的表情也无法凸显。他的五官修饰之后,更加立体精致。
叶欧坐在一旁安静地看他化妆,笑道:“确实很像小天使。现在登台之前,应该多对我笑笑,早点进入状态。”
即便化了个俏皮可爱的妆,乔年的神色依旧清冷,“谢谢提醒,没关系,我临场状态很好的。”
他从书包里取出一条白蕾丝的带子,正往脖颈上绑,叶欧说,我帮你吧。
乔年给了他,他起身绕到他背后,接过蕾丝带,轻轻为他系上,像为蛋糕的尖尖放一颗红樱桃那么小心。
“你买来的道具吗,系上去很好看。”
“哦,我家窗帘撕下来的花边。”
“好吧。”
大剧场门口的管理人员正在检查票根,陆陆续续有人进场,现场艺术学院的同学占比居多,尤其是音乐和舞蹈系,果真肥水不流外人田。
坐到位子后,原请珵的目光像激光枪先在舞台哔哔扫射一番,没见着他想看的人影,恨不得能透视后台。
他想亲近乔年一点,又很胆怯。
感情的起起伏伏,乔年亲口说不再喜欢他了。他仿佛失去了一腔勇气。
现在偷摸地来这儿看他,淹没人海中,乔年应该不会发觉吧。他想。
演出开始了,几次表演后,没有艺术细胞的原请珵靠在椅背昏昏欲睡,耳边尽是捧场的观众排山倒海般起哄喝彩声,有一阵又没一阵,脑神经像被人甩着鞭子抽打一样,他一会儿吓得惊醒,一会儿又闭眼睡去。
张洲十分无奈,小声嘀咕:“合着这男的对美女是没什么兴趣啊?这也能睡。”
女主持人板着脸走到舞台中央,一秒钟后挂上绝美超凡的笑容,用甜润的嗓音叽里呱啦承前启后一下,最后报幕:“接下来,有请乔年和叶欧为我们带来改编版的《安吉利诺》,一个文艺青年与到丘比特的故事。大家掌声欢迎。”
张洲正要叫醒原请珵欣赏他发小的表演,原请珵一下子伸腿瞪眼,垂死梦中惊坐起,比川剧变脸还快。张洲直呼好家伙。
活泼热情的观众朋友又在不要命的啪啪鼓掌助威,雷动的掌声惊天动地,原请珵霎时间惶惶然,浩浩的声音长出尖牙利齿,听得刺痛。剧场内因人多逐渐闷热,他有点头昏脑涨,压抑得喘不过气。
他感觉如此热烈的欢迎之下,自己亲爱的竹马好像被所有人看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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