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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表示礼貌,我吐了一口白雾,接话道:“是啊,雨季总是突如其来的。”

他偏过头看我,我用余光打量他。他的声音不亮也不哑,脸上没有岁月的痕迹,应该还是个少年人。

他走过来,从裤兜里拿出一根烟,对我说:“先生,方便借个火吗?”

我终于能够转过身看清楚他的样貌。他有乌黑的头发,前面长到遮住眉眼,被随意地扒拉到耳朵旁,余下一两根发丝搭在鼻尖。眉毛像是画上去的,不如其他男人粗浓,也不似女人柳叶眉浅淡,恰到好处地斜在一双眼上。

我怀疑他的年龄,问:“你多少岁了,可以抽烟吗?”

他一怔,笑着说:“叔叔,我十七了。”

他看见我刚拿出打火机的手又收了回去,连忙说:“别,先生,我刚才乱说的,我二十五了。”

他拿出身份证,手指遮住了证件号的大半,食指点着出生年份,对我眨了眨眼:“你看,我没瞎扯,真二十五了。”

那时他不知道,我在扫了一眼他的出生年份后,还偷偷地瞥见了他的名字:郑青云。

青云,青云,是“身处朱门,而情游江海;形入紫闼,而意在青云”的意思吗?

我莫名觉得此情此景和眼前之人很配。

我打燃了火,在他的烟嘴处种下一朵火花,他对我道谢,也倚着栏杆抽烟,侧脸轮廓凌厉,竟与正脸望去迥然不同。

我擅自幻想出富家少爷出来单枪匹马走天涯的故事,过了一分钟后觉得自己真是在这里待久了闲得无聊。于是我干脆将脑袋放空,坐在椅子上,身旁郑青云抽完一根烟后也坐下来,太阳在落山前扔了一束阳光横在我们之间。

郑青云和我,两个等待雨停的陌生人,坐在一条椅子上,聊着转瞬就可以忘却的闲话。

我已经记不清那天我和他都说了些什么,如果我当时便知道他不是我生命中的过客,他踏水而来,从此一步一步走入我的世界,那我一定把他说过的每一个字都刻在心里。

但我记得我朝他抛出的第一个问题,一个毫无意义却适合闲谈的问题:“你多少岁学会的抽烟?”

郑青云没看我,背靠栏杆,不管后背的衣服被飘进来的雨打湿,给了我一个匪夷所思也印象深刻的答案:“二十五岁,就是不久前,四月十八日。”

我诧异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他却没有察觉似的又吸了一口烟,白烟给他清秀的脸蒙上一层纱,看上去多了几分沉重感。

怎么会有人,将自己第一次抽烟的时间记得如此清晰,竟然还能准确到几月几号?

我张了张嘴,又觉得自己没有任何立场去问如此私人的问题,沉吟须臾后说:“我是二十二岁。”

郑青云看了我一眼,眼神并无恶意,我却莫名有些不自在。他并没有问我问题,我却把自己的烟龄抖出来,怎么想怎么像在自作多情。

他冲我笑了笑,说:“先生,雨小了。”

我望向亭外,不知不觉间,雨声不再刺耳,如一曲和婉的背景乐流淌。雨点砸起的浪花小了,太阳也完全落山,天空卷着夜色悄然而至。

是可以淋着雨走回去的程度。

我转过身,郑青云还坐在椅子上,悠游自在,方才那根烟已经被掐灭了,又多了几分少年气。

我对他说:“雨小了,我先回去了,后会有期。”

我们心里都知道,没有后会有期,他甚至连我的名字也不知道。我们是彼此的过路人,这几十分钟算是人生中一次匆匆的点头致意。

所以我没叫他的名字,我不想暴露。

郑青云站起来,说:“我也要走了,再会,先生。”

他回了我一句“再会”,我心里竟生出几分惺惺相惜和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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