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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变数是他自己。
师兄临行前曾对我说过陆从殊对我尚有余情,现在看来可能确实不假。
他早该在我到守元宗的第一天就把尚且虚弱的我杀至半死,然后留在身边吊着命,等到自己快要一命呜呼时把我一同拉下地狱双双进入来世。
而不是把我囚禁在暗室里肏弄亵玩,对我心软动情,反倒给了谢珏从中作梗的机会。
那人却不给我更多胡思乱想的机会,一双冰凉的手从后方把掐住我的脖颈,像逗弄一只猫一样轻佻把玩摩挲那里的软肉。
强烈的背德感让我几乎捱不住,尤其是在陆从殊平静眼神的注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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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火自胸腔中涌起,周遭的寒气却越发深重,我紧咬着唇偏过头看向他,终于还是低声唤了他一句。
“师兄……”
这两个字似乎有一种魔力,我叫了他百年,似乎只要我一唤他就万事大吉了,无论出什么事总有他来扛着。
师兄的面容我太过熟悉,时隔多日再度见到他,情绪突然像烟花般炸裂开来。眼眶有些热,竟是有些想要落泪的冲动。
我是真的想他了。
他轻声叹息,有些无奈,又有些宠溺。但是下一刻寒意贯穿了我的心扉,纯正的苍山正气破开经脉,毫无预警地压制住方才萌发出的魔气来。
热火被冷雪覆灭,神魂深处都被浸透了。
遍观四海八荒往生河内外,也没有谁的苍山功法能和我师兄相比。
我被他紧紧扣在怀里,面庞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等到仙气在体内运转两个周天后,他才终于肯放过我。
浑身失了力后我只能任他摆布,师兄的眼神有些冷,“谁让你这么随意地调用魔气了?”
“几日不见,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他把我抱了起来,嘴上说着严厉的话,动作却是温柔许多。
我少年时没少忤逆他,尤其是跟着枝游一起的时候,碍着小辈在场,他也不好太落我面子,至多私下里教育一二。
可现下在陆从殊跟前,实在有些面热。
我身上寒冷异常,下意识地勾紧了他的脖颈,但是再浓重的寒气也压不住脑中混乱的声响,还没过多久识海中再度燃起了微弱的火焰。
“他要来了——”我抓住他的手腕,颤声说道。
话音刚落殿内便涌起了一片黑雾,凄厉的鸟鸣声响彻云霄。朗朗的晴空突然便被乌云布满,阴风呼啸着,如此大的阵仗几乎是将来者的名字写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守元宗的大阵根本就压不住他,谢珏在守元宗也算是苦心经营了多年,一朝事发,索性什么都不管了。
也不知翠微峰那个姑娘知晓了真相会如何,也不知守元宗的那些弟子们知道了此事会如何。
大敌当前,识海中魔气复生,我却有些放松,往生河那一战过去这么久,我头一次如此的放松。
不是因为师兄的归来,而是因为我觉得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什么事让我震惊、让我动容了,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干我的事。
长久以来,我的命运都被操纵在别人手中,这或许是天命注定的,我突然不想再挣扎了。
谢珏见过第一面时曾指责说我太过贪心,其实他说的不错,我的确是个很贪心的人。我既活在师兄的庇佑之下,就不要总想着脱离他的掌控。
只要我师兄还活着一日,我就永远是他牢笼中的鸟雀。
他说我心狠无情,其实这也不错。
当弟子们传来消息说魔君问方与我师兄双双战死时,我心中当真没有一瞬的解脱之感吗?
我很自私,很冷漠,很无情。
但现在,我只是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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