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他咬着被角便喘不过来了,即便是大口呼吸着。
像他对着林则仕一样,渐渐便呼吸不过来了。
脑袋里一片混沌,到底是林则仕将他压得喘不过气,还是他将自己搞得孤苦伶仃惨惨凄凄。
但无论是哪个由头,心里总归不好过。
薛久加悄悄端着饭菜回来时,便听见王一新大声喘气的声音,他悄悄走了进去,也不知是里头的人哭得太专心,竟丝毫未察觉。依着形状便知被窝里的人缩成一团,不知是因着寒冷还是伤心,锦被底下的人时不时地抖动一下。
他人发泄时,总不好进去打扰。
他捧着饭碗候在门外,觉着今夜的风,有些凉。
凉到骨子里了。
抽泣声渐渐褪去,里头传来闷闷的打嗝声,薛久加深呼吸一口气装作淡定,入得内室笑了笑:“饭都还没吃就打嗝,看来是饱了。”
王一新立马大气都不敢出,偷偷用棉被将脸上的痕迹都擦干净了,一边打嗝一边掀开被子:“谁说的……”
“吃吧。”
王一新接过饭碗狼吞虎咽地吃起来,薛久加将饭菜煮的软了些,便于吞咽。
捧着饭碗和抓着筷子的手都有些抖,薛久加看久了便有些不忍心,想要接过来喂他,谁知王一新将手一缩是要将饭碗藏起来的模样,含糊说道:“这是你说给我吃的,可不能……”
薛久加没好气地接道:“不能要你多摘草药。”
王一新笑道:“聪慧如你。”
吃得急了偏又要多嘴插话,王一新便咳嗽起来,薛久加无奈道:“方才我替你诊脉,你的脉象有些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王一新咳嗽着嘟囔道。
薛久加忍不住说道:“吃慢点。从我见你的第一天起,你的身体就没好过。”
王一新正要往嘴里送一块鸡肉,听得他话楞得分神了会儿,才继续嚼动着鸡肉,呸了声:“我身体好着呢,算命的说我长命百岁。”
其实三年前,他的身体并没有那么差。他虽不是安康无病的强健体魄,也不至于憔悴至斯。
他想着大概是往日流了两次产,又拼着一天一夜的劲儿生了小狗蛋,身体才会似薛久加口中所言的没好过。
他和林则仕尚未到人世的第一个孩子,是在他吃下碧落果后没多久,林则仕与他苟合后得的。那时林则仕一脸不可置信,他却笑了。
“你说你要娶妻,不就是传宗接代吗?现下她能做的事,我也能做。小柿子,这下没什么再能阻挡你我了吧。”
林则仕泠然地望着他,王一新望不见他眼底的喜悦,只听他道,“你和她,终究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
“我能对外说她是我林府当家主母,我能说你是当家主母吗?”
王一新笑了笑:“不能。”
“林家出不得这荒唐,先前,是我负了你。”
王一新继续笑道:“那你慢慢补偿。”
“我不想再与你纠缠不清。”
王一新僵硬着嘴角,却说不出一句话了,因着心里那块地方,被绞得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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