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直立,林则仕却痛苦道,“我信了,你收手吧。”
因痛得紧了,王一新呕出了黄色的汁液,擦擦嘴角不解问道,“信了什么?”
“信我一辈子摆脱不了你,信你下了双生蛊,信你今日去找了她,信你不惜残害自己的身体去残害她,我都信了。”
王一新自嘲地笑了两声,软倒坐在墙壁上,“她孩子……没了?”
“没了。”
什么残害自己的身体去残害她,明明是她偷汉子被自己瞧见,明明她的孩子根本不是你的孩子,明明是她恶人先告状,明明是她的错。
林则仕察觉他神色不对,才发现他身下一滩血迹。
他的肚腹隆起多时,自己从未关注过,只当他是发胖,可除了肚腹,触及到指尖的便是皮下的骨头。血迹沿着腿流了一地,比之方才二夫人房里端出的一盆盆血水,有过之而无不及。林则仕那时想起的是什么,是他执行任务归去碧落山的满身血迹,王一新昏迷了一天一夜,那时他以为他要死了。
王一新嘴唇一动一动,话语极度缓慢,“哦……那我们的……也要没了……”
林则仕将他架在胳膊上,要去给他找大夫,才瞧见王一新双腿无力,方才那段路,几乎是被拖着走的。干脆将他腾空如往常那样抱在怀里,夜色里他煞白着一张脸,指骨发白地抓着他身上的衣襟,紧皱着眉头忍着阵阵痛楚,每一阵战栗方流出一股血水。
将他送八福堂大夫浑身解数,依旧留不住已陪伴七个月的孩子。
小小的身躯已经有血有肉,四肢蜷缩着,将自己的头埋在里面,好似静静地睡着一般。小人儿从自己的身体里狠狠地剥离出去,不带一丝眷恋。
那时林则仕信了,他确然改变了身体构造,是个会生子的男人。
这次小产以后他又清减了不少,肚腹原本的弧度已平坦,他却时不时地习惯抚上,仿佛那七个月蜷缩着的孩子还在他的肚子里,偶尔地翻滚着。他面无表情,躺在床上,饿了不知,渴了不知,做什么都索然无味,有时候在小茅屋的台阶上只身坐一晚,从天亮到天黑,再从天黑到天亮,林则仕给他加件衣裳,他面无表情的脸上会突现一个怪异的笑容。让仆人送去的饭菜原封不动地收回,仆人只禀告那呆子还是那样坐着,一动不动的如同雕像。
坐累了就回到床上,躺着瞪眼瞧着天花板。再后些时日,他连笑都不会了,也不会哭,一天到晚的面无表情,甚至听不见林则仕说的话。
直到他能听见林则仕说话了,林则仕却告诉他,有些事,他永远原谅不了。
一声“新哥!”将他的思绪拉到眼前的“晾衣杆”上,王一新摸着狗蛋的头,问道,“怎么?”
“我饿了啊。”
王一新心里其实十分欢喜狗蛋多吃些,但也不忘与他拌嘴,“又饿,我都要被你吃穷了。”
狗蛋不满地嘟嘟嘴,“胡说,明明是你本来就很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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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小狗蛋最喜欢下山了,山下有很多人,如有集市更是热闹非凡,不像在山上只有他和新哥两个无聊至极。狗蛋每日里盼着下山的日子,去找他的薛叔叔,薛叔叔总是给他准备许多吃食,那是平日里吃不着碰不着的。
王一新前几日身体不适,今日允诺带他下山,哼着小曲儿的小狗蛋跑在前头,后面跟着慢悠悠的王一新。欢腾的小狗蛋停在山脚下,一边皱着眉头看着气定神闲走过来的王一新,喊道:“新哥你太慢了!”
王一新神气道:“有本事你自己去嘛。”
小狗蛋嘟着嘴巴不说话,不服气地躲到王一新身后揪着他的衣裳,王一新一副早知你会如此的神情,笑了笑:“走吧。”
正逢集市上赶集,小狗蛋躲在王一新身后,对赶集人卖的小玩意儿都很好奇,又不敢光明正大地看,唯唯诺诺地缩在王一新身后,全然没有了在山上的无拘无束。
王一新知道小狗蛋怕生人,后面的小手用力地揪了揪他,回过身小狗蛋正望着一旁卖冰糖葫芦的人吞口水,他只好掏出两文钱买了一串,小狗蛋撕开便放到自己嘴里舔了一口,小手往前一伸把冰糖葫芦递到他跟前。
“新哥,好甜,你也吃。”
王一新索性将他抱起:“你真是走太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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