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即墨都觉着帝君不同寻常,神神叨叨,啰啰嗦嗦的。
一芯起初捂耳,帝君便使了个诀,遁入他心神,在他脑间无限循环,一芯后来闭眼,帝君又捏个诀,侵入他冥想,这回不仅有声,连人影都出现了,仙气飘飘的帝君口里的是滔滔不绝的大道理。
他看过一个民间的神话故事,讲的四师徒历九九八十一难来上西天取经,他觉着,帝君与那古板的唐某僧何其相似,而自己则与那悲催的孙某空更是同病相怜,不过孙某空比他悲催一些,他还得替那穷酸师傅化缘,替其他师弟收拾各种烂摊子,还要忙着降妖除魔,七十二变都不够他使。
兴许帝君的努力是有成效的,一芯的戾气已经没刚苏醒时那么重,不再对所有人都愤懑敌视,心情好时,还会对其他仙君开开小玩笑,但面对这位颇为照顾他的帝君,仍是不自觉会流露出愤恨的神情,即墨每每来时颇为担忧,一旦一芯想伤帝君,即便帝君何其神通广大,他都明白帝君不忍伤他一分。
但一芯身上日渐消逝的黑雾,让他觉得一芯还是有救的。
也不知是帝君每日的神神叨叨是否有了效果,后来一芯已经很少惹大事了,起码他不再去找二郎神的麻烦,偷了他的三尖刀放在嫦娥仙子处,不再骑着哮天犬去找司命星君强行乱翻话本,强行改了凡人宿命结局,也不再去马厩放些战马出来,冲撞其他仙君府邸了。
仙君早先颇有怨言,帝君这规矩教得可不太好,久而久之,大家见了小药仙就绕行,交谈所言均是互相通知小药仙在何方位,他所及之处,无仙敢前往。时日一久,一芯深感无趣,便也乖乖待在帝君的终悠殿。
只是两人横眉冷对久了,也甚是厌烦。终悠殿也是仙君们无事便不来的地界,只有即墨时常前来向帝君打小报告,盯着那斜卧榻上,悠闲地翘着二郎腿,手中还捏着一本从司命星君中抢来的宿命录翻得津津有味,即墨说的无非便是,今日一芯趁帝君闭关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冲去文昌星君府邸说要做饭给文昌星君吃,结果把人家厨房给烧了。
一芯好笑道:“你说奇怪不奇怪,神仙也要吃饭的吗?”
即墨嘴角抽搐:“就算不吃,那你也不能把人厨房给烧了吧。” 他冲到一芯面前,生怕他看不清楚,指指自己乌漆嘛黑的脸,“重点是,帮你灭火的是我,好吧?”
一芯半坐起身,哈哈大笑两声:“你倒是叫重华水君过来呀,他挥挥手不就灭了。”
即墨诧异:“你还有理了?!你别忘了水君的府邸天窗被谁捅的?”
一芯叹气,“看来他们交情也不怎么样,只顾着修理自家天窗,便对文昌府邸见死不救。”
即墨翻了个白眼:“他家天窗正对天泉,现下都水漫头顶了,再不补上你捅的窟窿,岂不水漫天庭?!”
一芯拍拍他的肩头,安慰道:“能补上的,都不是什么大事嘛。”
即墨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拍掉他的手,哀求道:“只求帝君困你在这,可千万别让你出去。光收拾你的烂摊子,我的桌案上已堆了一堆公文尚未处理了。”
一芯顿时亮了起来:“我帮你啊?”
即墨摆摆手:“免了免了。”
正在二人交谈之时,帝君现身而出,一芯躲到即墨后面,戳戳他的后背:“你快去与他对弈。”
即墨:……
“省得他又在我耳边念叨什么楞严经中四种决定清净明诲。” 一芯推着他向前一步,“去啊。”
即墨:……
帝君瞧了他一眼,淡淡道:“真是大有长进,名字都能念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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