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则仕道:“各执己见,争吵不休。”
先生低头看他,摸摸他的小脑袋,温和道:“故,在家中,孝字为先,在家外,忠字为先。家中和睦在于让,人之和睦在于忍。至于自己心中所想,先放一边吧。”
林则仕欲言又止,先生却不再给他任何机会,说道:“继续念。”
林则仕捧着那本书,却心不在焉。
申时,家仆将他从先生处带回林府时,路上着布衫的孩童们玩作一处,可家仆带他经过,孩童们皆站在旁边,怯生生地看着他们路过。
酉时,回到家中,晚膳已备好,家仆替他换好衣裳,他向已落座主位的爹、娘俯身鞠躬,待他们点头,才能落座。
家仆替他挑好鱼刺放在盘中,他细嚼慢咽地吞下家仆喂的米饭,再入一口汁液裹紧的鱼肉,暗自数着嚼动三十次,才悻悻吞下。他眉眼处停留在那道富得流油的烤鸡,又望着主座上的爹娘。
未待他开口,林府当家林休却说道:“烤鸡固然好吃,也不可多吃。心中有量度,凡事不可过界。”
林则仕只好望着面前的米饭。
戌时,沐浴更衣后,便到了入寝之时。家仆将灯火灭了,恭恭敬敬地退下,他翻了个身,五指按摩着头皮,舒缓白天束发而造成的疼痛。未多时,因长久养成的习惯,令他即便有心事,也能很快入眠。
卯时,便是再到先生家中学习的时辰。家仆替他备好洗漱的茶水,递上净脸用的手帕,新的一天就此开启。
日复一日地重复着这循规蹈矩,在这林府中,没有一个人会对他多说一句无关要紧的话语,路上的同龄人,亦对他多有避让,连较为亲近的先生,也是多有距离。
他本该习惯日复一日的规矩,待到十岁时,他胆子大了些,在某日从先生回去府中的路上,他说道:“你们先回去。”
家仆怔了一怔,随即恭敬道:“少爷。”
“我说,你们先回去。”
家仆只好退到一旁,跟在身后,轻声道:“老爷嘱咐需跟紧你。如若误了晚膳时辰……”
林则仕无法将他们使唤走,十分无奈,及时打断道:“你们跟远一点。”
他指着玩作一团的小孩童们,吩咐道:“别让他们发现就成。”
林则仕在那群小孩童身边,显然是不合群的唯一。其他小孩童见他走过来时,皆退让一步。他笑着讨好道:“你们在作什么游戏?”
无人敢跟他说一句话,最后是胆子较大的孩童,扭捏道:“我们在玩骑马呢。”
“我也想玩。”林则仕笑道,“我可以加入你们吗?”
那孩童继续扭捏道:“但是……我们有规矩,新加入的朋友要做马。因为,做马很累,每个人都不想做马。”
“没关系,”林则仕弯腰跪在地上,俯身向前双手撑地,“现在,我是马了。”
到底是稚儿,孩童玩心极大,戒备极小,见这白净的公子哥好似也没爹娘说得那么可怕,争先恐后地上前骑着他,林则仕笑得极其开颜,即便被压得腰部往下一松,他亦全然不顾,反其用力躬起,奋力向前。
孩童们抓乱了他的发髻、抓破了他的衣物,他只笑道:“慢慢来,慢慢来。”
从小照料他的家仆,未曾见他笑得如此开怀,一时之间也楞在一处,待孩童们在他的手臂上留下指甲大小的划痕,他才慌得上前,惊呼道:“少爷!”
趴在地上的那人笑得极其开心:“好玩。”
酉时,林则仕过了时辰未归家,林休派人来寻他,家仆将骑在他身上孩童一一抱下,林则仕趴在地上笑得极其开怀,他拍拍手掌,笑道:“明天,我还做马。”
未曾料到,林则仕兴高采烈地踏入府内,林休早已怒气冲冲地手持家棍候在大厅,林母亦面若寒霜地盯着他,林则仕瞬时收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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