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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则仕笑道:“那便为君抚琴一曲。”

铮铮琴音,声声入弦。只见指尖一挑一按,便如潺潺流水清凉,臂间一抬一放,又如翻江倒海沸腾。

似在说人情冷暖不过瞬时,世间万物皆是如此。

王一新不忍见他如此,他曾说青岳城林府是他的牢笼,于是燕雀归家后,过得不开心吗?可是在府里受了什么委屈?

可他来前都打听过了,青岳城林府仅此一家,林老爷是林家商行掌权之人,失踪五月不知流落何处,方归便雷厉风行查亏空,揪出个个丑闻,截止目前,监事、掌柜目前竟无一人清白,同行嫌他查得太严,百姓又夸他刚正不阿,起码价格公正合理。

既是掌权之人,又有何委屈?

委屈的,怕是旁人。

一曲终了,王一新从背后抱住他,亲了亲他的额头,紧贴着他的脸颊,额间滚烫,颊边冰寒,他问道:“今夜,我留下?”

察觉他靠近,林则仕身子僵硬,从他的禁锢中挣脱一个小角落,唯恐风寒传染他,随即离得远一些,捏捏他的掌心肉,指着那堆账簿,回头苦笑道:“还有一堆没看。”

倒不是未察觉林则仕身子不适,只是觉着就这点不适,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说道:“都发热了还如此拼命,林老爷怕不是个守财奴。”

“这财可不是给我守着的。”林则仕低哑着,却像是说给自己听一般,只悄悄地呢喃道,“我才不要什么财,我只要你呀。”

王一新听他嘀嘀咕咕的,也不知他在说什么,只道:“那你便看吧,我在一旁给你研磨。”

像是他们在碧落山上一般,林则仕作画时他便在一旁研磨,一圈一圈地打转,瞧他画上渐现林荫、渐出小屋,而自己则昏昏欲睡,连墨水溢出都不可知。

林则仕扶他到斜躺椅睡下,添几个火盆在侧,温声道:“你歇息。”

王一新本不想睡,隔了一道纱帘遥遥将他望着,见他时不时地捂在唇边,低咳得双眼发红,望过他这边时,他便闭眼装睡。渐渐地,烛光下他的身影模糊成淡光,算盘动得轻巧,带有几分宁静中的韵律,模模糊糊间竟将狐裘夹在腿间,翻身睡去,不时地打着小酣。

连日无好眠的他,终于在有林则仕的地界,获得了歇息的心安。

茶水换几盏,终是到天明。他几步上前,王一新正侧过头,呼吸极浅,唯恐扰了他的好眠,在他身上留下纸笺,告知其自己要去给母亲请早安。

吩咐家仆到卧房内梳洗,克制了一夜的喉咙才得以解放,狠狠地咳了好一会儿,喉中带有血痰,家仆陆续上几道早膳,草草地吃了两口。

母亲旧事重提,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势必要说动他乖乖应承为止。林则仕头昏脑涨,心里烦躁,迷迷糊糊间便将心中所想脱口而出,他说道:“母亲,我还不如不回来。”

谁知母亲竟指着他骂着大逆不道,忽而像喘不上气来一般,死死地拽着自己的喉咙,胸口急剧上下起伏着,林则仕拍了自己一掌,立时清醒了,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在母亲前的失言,让家仆请大夫立时过来。

林母嘶哑着呐喊,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往外蹦道:“你这个不孝子!”

“娘……”

他心底委屈。

他不懂自己到底是怎样的不孝,即便通宵达旦亦毕恭毕敬地请早安,无论多累都会来伺候她喝药,如她所愿掌管林家商行,并且做得越来越好,黄绮菱五年无所出,待她死后迫不及待地逼他再娶,现下只不过是无意中透露些许内心真正的想法,这样便受不住吗?这样便不孝了吗?

他真正的心意,到底有无人在乎。

儿时先生说的话,家中和睦在于让,人之和睦在于忍,可他现下觉得,人之和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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