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通我亦是明了,纠缠无果,徒增困扰,他回不回来瞧我,我都不在乎了。”
司命星君叹了口气:“那小翎枫呢?你也不想看他了吗?”
他想起那碗被他掺了忘丹的绿豆沙,苦笑道:“他大概已将我忘了。”
临死前掺了他的两滴血所制的两颗忘丹,吃下便可将他忘了。
王一新是怕自己死了,他们仍惦念着自己。最让他担忧的是小翎枫,如若还带着有他的记忆,自己狠心从他身边离去,他该是如何的心伤,自己命数到了,望他不要惦念着自己。
他年纪还小,大了应该也记不清罢。
至于林则仕,他起初以为林则仕不在乎他,不喜欢他,不爱他,觉得他在林则仕心目中大概也没占了什么位置,可又怕自己死后,他还恨着自己,倒不如忘个干净。现下既知他心里一直有自己,死后不再记挂自己,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若有若无的叹息后,司命星君轻声念了一通诀语,笔杆子直指轮回镜,道:“小药仙,你再看看。”
王一新忽觉一股极大的力道,不知不觉将他引向轮回镜,他回头惊呼道:“司命!你干嘛!”
司命星君坚持道:“你再看看。”
破落的庙宇现在眼前,血迹残留些许,尸身不知所踪。
他心想,难道是林则仕将他的尸身收走了,可这个发髻散乱、满脸胡渣,摇摇晃晃地走进来那个又是谁?
浅淡的眸子携着茫然与无助,眉间溢满了哀伤,喜庆的红袍已换下,他未着外衣,泥土沾上了他的亵衣,衣衫不整地冲上街来,引来过路人的指责,他全然不闻,只全神贯注地翻找着,小心翼翼地掀开每一处地界,却始终两手空空,一无所获。
一旁的流浪汉讨论道,他怎么每天都来。
另一个流浪汉说道,也不知道在找什么。
他茫然地坐了一会儿,心里空空的,悄声问自己,我到底在找什么?
象山县林府的小院落,后山处落了个无字木牌,孤零零地竖在微鼓的小泥坡上。几棵高耸入云的松木团团环绕,他依稀记得,夏日里那人极其怕热,如有树荫挡着些,酷暑也没那么难熬。
坟头旁栽种各色无名野花,倒不是他吝啬不栽种些名贵花卉,只是他依稀记得那人说过,野花只需些许阳光,偶尔浇一点点水,就能大片大片地长出来,既无需日日照料,又余淡淡芳香。
他说他喜欢。
若有若无的爽朗笑声,空空荡荡地萦绕在他耳畔。
他每日抱着木牌入眠,白日里便去庙宇寻一通,商行通通不管了,林府上下一片混乱,终于惊动了老夫人与苏翠曼,两人远道而来后,便见这里懵懂的小翎枫,以及极其异常的林则仕。
大夫来过,诊其脉象,像是误食什么药物所致。
于是这位大夫便开了催吐的药方,大夫执着筷子抵其舌根,污秽物自喉间涌出,洋洋洒洒地落了一地。他本就未曾进食,直到喉间再无他物,仅余血丝拉扯,大夫才将他放下,林则仕胸腔空落落的,微微喘着气,清明些许,起码认得老夫人和二夫人了。
苏翠曼唯恐翎枫危及自己孩儿的地位,毕竟如此看来,只有翎枫才是林则仕亲生的,便趁林则仕神志不清之时,不经意向老夫人提出要将他送走。
她本是附在老夫人耳旁说的,但轻轻地落入林则仕的耳畔,便如同暗暗隐藏威胁,他将小翎枫紧紧护在怀里,冷冷道:“我看谁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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