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揣着一兜喜悦,可他再次消失眼前。
他喜爱的果子,看也不看一眼。
因着不喜欢他,所以连果子也不要了么?
对面一抹黑影在替虚空包扎伤口,指尖缠绕着墨色绷带,轻柔得如同对待世间珍宝,隔空缠上胸膛,口不对心地凶狠道:“我的药何其金贵,不想用在你身上。”
黑影的形态如同靠着胸膛,可明明他对面什么都没有,他轻声道:“不想你受伤。”
话语如涌泉急急涌入干涸身躯,许他一时安定。
声音如滴水缓缓润过五脏六腑,许他片刻安宁。
“假的,都是骗你的。”
骗我也好,诓我也行,只要你出现。
只要你还愿意出现。
墨灯盏盏,流淌在深不见底的河中,那团黑影双手合十,连背影都充斥着喜悦,虔诚对着墨灯许愿。
他忽然听见当时那人许的愿。
愿我与子衡,同赴白头之约。
声声炽热如梦,他心头忽起悲悯,握紧了拳头,手背上暴起狰狞的青筋。
这何尝不是我所愿。
可我不敢许。
我喜欢的,向来是要被毁去的。
那人不喜欢绵里藏针的十里香,不喜欢故作清高的菡萏,不喜欢高贵艳丽的牡丹。
念头一动,手掌便裂开了一条深可见骨的道,滴滴墨色顺着掌心滑落,化成缠绕的花藤。
小簇的野花终于生了须根,无光的墨色一片,始终养不出五颜六色的花瓣。
他肯定不喜欢。
寻不出别的工具,找不到救急的水源,现下他已是不待见他,如若连最好养的野花都养不出颜色,那人怕是要嘲笑他,或是,一辈子都不会再出现了。
说起来,连背影也很久都未出现了。
他着急了。
当泪滴滴落缠绕的墨色时,如残阳般的血色染上花瓣,眼底氤氲水雾的流光中,他穿着宽袖束腰的喜服,衬得身姿愈发仙风道骨,他跪在蒲团上,手掌贴合举至胸前。
他着急地与他跪在一起,庙中的神明狰狞,无阻他们的喜悦,他问道,你喜欢我吗?
生怕他听不见,急切中带着若有若无的哽咽。
喜欢,我喜欢,我喜欢啊。
他方一回头,丝毫不留。
他不愿听。
怔楞中,花瓣上衍生出一抹青白,如同透过窗棂的天光,笼罩那人并不安然的睡颜,他睡觉喜欢面向里头,夹着轻薄的被褥,余些搂在怀里抓紧,轻颤的背脊被墨色愈深的疤痕布满,仿佛是被火烙过的痕迹,依旧滚烫无比,而他却忍耐至极。
他说疼。
他在哭。
他说为什么不护着他。
他问为什么不信任他。
他骂凭什么要欺负他。
他的回话哽在喉咙,堵在心头。
当他欲触及曾爱抚的背脊时,天光黯淡,青白倏然散成缕缕轻烟,落至昏黄无边天际,而后金光如天边湍流,缓缓注色入本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他稍一靠近,花骨朵灵动地向他张开怀抱,一阵清风撩过,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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