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了人!”
邝简忽然暴躁,一句冲出了口,才晓得有些失态,压了压火气,执拗道:“这件事我得管,吕端贤急着破案,要拿我审的供状做冤案,我不能查了一半眼看着他们牵连好人,何况我答应了人,我说我要看护他的安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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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舍外的差役刚刚遭了府尹大人一通好训,此时都有点噤若寒蝉的意思,他俩的动静大了些,钱锦、小六子都惴惴不安地从外面探过头来,四爷烦躁地啧了一声,直接回头朝着狐朦一样的小崽子怒吼:“该干活干活,看什么呢!”
说着抓着邝简的手臂走到直舍的僻静处,苦口婆心,“这个时候使什么意气啊?你怎么管?府里上下都帮不了你,能和你里应外合的储疾也被撤职了,你还想怎么办?”
“我有我的办法。”
邝简神色坚决,口气更坚决,他只是问:“你会告诉李大人吗?”
四爷一顿,万万没想到被反将一军:“……说什么呢……当然不会。”
邝简点了下头:“那便好,四爷你等我消息罢。”说着头也不回丢下风流疏阔的中年男人,大步去了。
茹苦辛(1)
入夜,残月低悬。
一日的光阴转瞬即逝,逄府的祭堂已经搭好了,巨大的木几筵托举着逄正英的棺椁,长条的供案上依次摆放着供器、香炉、神主牌位,白色的垂幡了无生气地垂当在黑魆魆的夜色里,让人无法相信前一日此地还刚刚大宴宾客、大摆宴席。
偌大的灵堂中,只有邱翁一个人在烧纸。
他粗布生麻斩衰服,每烧一张,那张充满贫寒相的脸便默念一句,粗大的骨节摩挲着黄纸发出磨砂般的声响,往火盆中一地,火舌便卷着柔脆的纸张“蓬地”窜起一道火焰,乱颤的光影将他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远远看去,他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忠心耿耿、老实巴交的仆人。
可他不是。
逄正英去世,逄府阖府上下都是悲痛的表情,那些人不一定是为了主人悲痛,但一定会为了自己的前途忧心忡忡,邱翁脸上也维持着这种表情,但他并不悲伤:他报了仇,顺利且完美地杀害了逄正英,心里虽然算不上欢快,但总归是有些许畅快。
他打探镇府司的进展,知道江行峥现在正卖力地搜证,就等着杀香月过堂定罪,一旦犯人认罪,吕端贤必然马不停蹄地交差领功,此案就此告结。邱翁知道自己已经完全地逃过了,一想到上午储疾指认杀香月时咬牙隐忍的表情,他就升起报复的快感:冷冽干练的储千户也有今天,明明锁定凶犯却只能将上司的案子指鹿为马,无奈结案,如此大快人心,真是教人痛快!
可那喜悦在邱翁中也不算强烈,就好像旷野寒风中的一豆烛火,颤颤巍巍,时明时暗。
有一张纸被动如了火盆,他苍老皲裂的脸上流动出斑驳的光影来。
他太老了,做完了这件事,一颗大石头落了地,他也就不想明天了,逄正英、储疾、杀香月、朱十,这些被他拖下水的人,他一个都不后悔,不愧疚,他只是觉得有些对不起秦氏,那是个善良大度的姑娘,她还那么年轻,只是可怜嫁给了逄正英,要遭今日的丧夫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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