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却一直垂着眼帘,捏着那证物,丹蔻在粗糙的纸边压出清晰的痕迹,她克制着自己的呼吸,情绪难以辨读。
忽然间,她问:“储千户是如何死的?”
邝简心头一跳。
邝简:“在下不清楚。”
秦氏抬头:“那这份东西是你是如何得到的?”
邝简:“是有人转递给我的。”
秦氏意味难明地看着他,嘴角逐渐绷紧,透出清寒的霜色:“若此供证为真,是否是我夫婿的官位便是来路不正,名不副实?”
邝简没想到她这么直白,看着秦氏,一时语塞。
邱翁谨慎,为防备储疾找到供状物证,将这些东西连同那一鞋印存放在了储疾不敢乱翻之处——逄正英的书房,昨夜储疾一意孤行来追,不只是因为逄府遭贼,更可能是为了要抢回物证。
邝简与秦氏说了这许多,包括邱翁真正的动机难处,逄府曾酿下的冤屈,储疾推人坠楼的真相,可这妇人的目光坚定,完全没有被此事震惊,他急剧地眨了下眼,忽然生出不祥的预感。
“这件事您早便知道吗?”
小间紧张地沉默着,这次,轮到秦氏不回答了。
秦氏进府晚于邱翁,逄正英起家之案她是否知情?储疾昨日总总行为,秦氏明面上责怪,暗中可否有她默默支持?
邝简思绪电转,看着她,忽然间,背生冷汗。
此时外间传来人熟悉的说话声,是李敏,秦氏闻声而起,让人请进,立刻舒展地露出笑容,“李大人。”
李敏看了邝简一眼,对秦氏道:“本官的下属不懂事,给夫人添麻烦了。”
秦氏微笑,如沐春风:“哪里的话,小邝捕头正直干练、意气飞扬,如此后辈,未来不可估量。”说罢,将桌上的证物不露声色地收入手中,朝着李敏轻轻一福,“妇人还要主持丧仪,李大人,少陪了。”说罢提起衣摆,曳步款款而去。
待秦氏走后,李大人脸色忽地一沉,看着邝简,“怎么不换身衣服来?”邝简今日要来逄府吊唁一没打招呼,二不跟着自己主官不说,三还一身黑衣登门,拉着女主人在隔间说了这么久的话,外面这样多宾客,简直不成体统。
邝简无言以对,沉默地垂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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逄正英的祭奠,唐观大太监,丰城侯、金陵守备衙门兼领南境中军都督府李贤,南直隶巡抚、巡按等人都来吊唁,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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