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拿取便极不方便。
“我把不需要的木板拆除了,做了个掀背式的开门,后面加上嵌板,之后每一层的钢骨缝隙只要按上滑轮,这些案牍就可以直接推拉着拿取……”一双苍白消瘦的手,板住下面的小机关,“这里还能折叠出一个小木台,方便各位差爷找案牍时记录或是放些杂务。”
众人啧啧称奇,绕着公牍库后面的嵌板转圈:“这……杀师傅都没有量过我们的公牍库,怎么这嵌板这么正好?”
的确是正正好好,东西搬来的时候,板外侧有凸出来的榫头,加装进去,正正好好钉在柱子和横梁之间。
那人温温润润地笑了,答:“不用量,看一眼就知道要多大的嵌板了,这一库只做试验,我听说你们还有二十六库,若是方便,都可以改装。”
众人异口同声地答“方便!方便!!一直方便!!!”说着忍不住撑着腰仰头去看,七嘴八舌:“去年咱邝头弄完这个咱组了多少天来着?三天还是四天?杀师傅就是厉害啊,这一个时辰就完成了,以后拿东西可方便多了!”
差役们摸着下巴,大声腹诽自家老大。
邝简皱紧眉头,拨开人群,眼见公牍库前蹲了个熟悉的人,冷冷开口,“你怎么来了?”
这一声来得真好,差役们集体汗毛一炸。
众人慌忙立正,被邝简问的那个人倒是神色自如,抬起一张精致隽秀地脸,人还未说话,先笑了三分,“邝捕头,我与朱十感念应天府当日救命之恩,想着自己正好通些鲁班之术,这案牍库可以改进,便过来帮些小忙。”
说着杀香月横肘怼了怼身边人,邝简这才看见朱十,只见他抬起头,夸张地朝着邝简一笑,露出一排松鼠一样的整齐大牙齿:“杀师傅说得是,当日的事情还没感谢邝捕头,我来帮忙干活……”
邝简没做声,不咸不淡地看了杀香月一眼。
这人今日穿着常服,淡紫色的襟子上绣着深蓝色的滚边,衣领露出一指节宽的白,整个人清丽温柔、收敛忍让,好像城西子母桥上曾迸发出的强大气场,根本就是一段邝简记错的梦。
差役们此时却连大气都不敢出了,看着邝头儿一身凛然地抱臂皱眉,不苟言笑,纷纷谨慎地横向挪动了下,想怎么才能不着痕迹地溜走。
就在此时,忽然有人大笑着走到这二进正厅来,嗓门响亮,粗野豪放:“还是你们应天府地界热闹啊!我们兵备道全在城外,吃口热馄饨都没有摊卖,简直鸟不拉屎!”
差役们心中叫苦,早早在外围看热闹的四爷却靠着廊柱扭过头去,见是熟人,立刻也朗声笑应:“胡统领今日怎地来了应天府?你们兵备道前些日子清查了城西庵庙赌坊,听说可是收获颇丰啊!”
镇府司三月初得到线报,说是太平教头目将在城西现身,原本是和兵备道联合执行任务,然镇府司出了逄正英这桩意外,变成了兵备道独立行动捣破据点,此时的胡统领功劳全揽,可算是风头正盛。
“什么收获颇丰!”胡野大笑着摆了摆手,谦逊道:“太平教狡兔三窟,这次也就是燎它个皮毛罢了!”
邝简瞥了杀香月一眼:“除恶不急一时,这等异端早晚彻底清剿。”
四爷敏锐地朝邝简看去,他可不是凭白说这种话的人,胡野不知邝简性情,听了他这话倒是发自内心地高兴,大声附和着说“有道理!”杀香月则像是没听到一般,聚精会神地垂着眼刨薄公牍库里的小横梁,不见任何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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