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尤其四周墙壁高陡密集,人一走进去,简直就是晕头转向,暗无天日。那脚帮灵巧地引着两人走到大仓前,大仓门涂成了泥黄色,森然巍峨,大门紧锁,脚帮轻声道:“这就是票房(拘留肉票之处)了,具体多少叶子官(看管肉票的头目)没探出来,小的就不进去了。”
杀香月沉着地一点头:“替我多谢你们掌柜。”
那年轻人客客气气地答:“小的一定把话带到。”
邝简眼见着那脚夫几拐了没了身影,身侧的杀香月轻声道:“不能走这儿,这是正门,他们会有防备。”说着贴墙向东迂回,邝简跟着他走在松软的土道上,问:“你此前来过这里?”
杀香月摇头:“没有,第一次来。没有正事,到这里来做甚么。”说着他仰头瞧着墙头,在最高的地方停下,捡起一根树枝,麻利地在土道上画出平面图,“我们在这儿,此处是他们后身,应该距票房更近——地降九十尺,他们选的这地方不错。”到底是营建的高手,杀香月在此处丝毫不乱。
邝简跟着他一起仰头:“这里的墙体有些高。”
“两丈三尺。”
杀香月看了看他,打着商量:“那我先过去,你借我个力?”
邝简点头:“行。”
说罢,杀香月向后倒退五步,贴住另一侧的墙根,邝简扎出马步,双手成弯,对着杀香月,杀香月沉了口气,三步助跑,一脚踏上邝简的手,邝简两手一沉,紧接着抬臂一送,杀香月整个便如弹珠般窜上墙顶,单手扒住墙头,手掌用力,瞬息间已把自己撑了上去。
墙头能看到整个大仓,杀香月伏身往下望,里面挺空旷的地方,货存得不多,一间小屋背对这面高墙,烟囱冒着烟,看起来那就是关叶子的票房,小贼聚首,正在开火吃饭。杀香月看了看地下的高度,撑着手臂一跃,稳稳地落地,然后找了根绳子,抛到城外去,几个弹指的功夫,邝简也进来了。
“孩子和用人应该在那里面。”
杀香月蹲伏在草丛中,灌木遮掩着,眼前一条棘生的枝干缀着一颗小小红果,他拈进嘴里尝了尝,涩涩的。他对邝简说:“我手不行,打架还是要你来——我先去帮你看看情况,确定了你就动手。”
邝简摸上腰间的铁尺,点头,嘱咐一句:“就算砸老鼠,也莫伤玉瓶。”
杀香月笑着颔首:“知道,你的小侄子嚒,我心里有数。”
说着杀香月猫一样地窜了出去,身体飞掠,轻盈无声,邝简在灌木丛后看着他动作,这样一触即发的场合,仍然情不自禁地感慨一下:只要不是跟杀香月打架,看他出手简直就是赏心悦目的享受,很快,那身体舒展着攀上竹楼,悄无声息地翻上小屋。
杀香月揭开瓦片,趴在屋顶往下看,确定人质,他用力朝邝简招了下右手,确定人数,他比了个七,最后做了个劈砍的手势,意思是里面有武器,然后杀香月站起身,四处寻觅了一下,捡起一块硕大的瓦片,把人烟囱堵上了。
邝简险些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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