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邝捕头不差这么几碗的!喝醉就喝醉,还能没人照顾不成!”
这群人一直在架秧子,难得还有几个硕果仅存的个老实人,钱锦带着灰色小帽大着舌头红着脸地围过来,朝杀香月实实在在地说,“杀师傅你放心吧,邝头天生喝不醉的,这事儿我们都知道,去年冬天应天府一百多号差役轮番敬他的酒,他局散了回家路上还抓了个行窃的小贼。”
差人们纷纷附和,大声说邝头就是个骗子!每次装醉装得像模像样,要不是那次他们还不知道邝头这么海量!
人群的气氛忽然推上了最高点,所有深受其害的下属集体义愤填膺,一个个上前说今日一定要灌邝头一杯,不然这事儿没完,只有杀香月听着听着,霎时呆了……
又一杯酒被豪爽粗放地举了起来。
杀香月睁大了眼睛与邝简对视,只一个地桌的距离,邝简不敢看他,眼神慌乱地躲闪了一下——
那双接酒的手有一瞬间的颤抖,但邝简掩饰得很好,他深吸了一口气,一口闷干,然后,像下定什么决心一般,酒碗一翻敞敞亮亮地亮给众人,赔罪道:“大家先去吃肉吧,我不跑,但再不吃肉就焦了!”
四爷也害怕这个势头下属把邝简分着吃了,立刻起身帮着圆场,然后又像模像样、不着痕迹地起身去了别的桌,邝简轻咳一声,紧张地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可这一次他没再躲闪,转过头,与杀香月对视——
杀香月的眼睛忽然红了,苦笑一声,轻声道:“……你骗我。”
邝简喝不醉……
杀香月忽然发现许多事情自己都弄错了,他一直斤斤计较那一夜邝简记得多少,无数地告诫自己邝简只是喝多了,不记得了,酒后乱性这种事情,他既然弄错了人,就算记得他也不会承认的,自己不要太较真。但是现在一切摊开,他忽然明白过来,邝简不是不记得,他记得那晚发生的一切,甚至,那根本就是他清醒着做出来的事情。
无数的细节呼啸着在杀香月的脑海中回放出来,邝简当时的动作、神态,他人高马大地在轿子里压着自己的肩膀,回家途中紧紧地贴着自己挂在自己身上,甚至他扛起自己,摔在床上,扯开自己的下摆用力地按倒在被褥里……当夜他所有的行为,无一不充满欲望……
杀香月喉咙里忽然一阵酸楚,忽然难以想象这样的事情。他一直以为,邝简心里有个无法割舍的人,所以那天错把自己当成了别人才会做出那一套孟浪的举动,他不断地开导自己不去在意,可是那么快乐的事情,一遍遍在他心头磨成了极为痛苦的回忆,因为他自觉已经见过邝简真正动情的样子了,知道他是如何对待心上人的,知道他可以多炙热、多冲动、多情不自禁,所以在无数个清醒的白日里,邝简的冷淡、猜疑、疏远、防备就是一把接一把的刀,不断地提醒自己,他对自己根本就没有感觉……
可如果那时候他是清醒的,那个时候他是清醒的……
杀香月声音发抖,烦乱喧闹的背景音中,他冷静地问:“你不想解释一下嚒?”
邝简没有闪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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