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阿茨的东西……”老妇人不知所措地告饶,抓着一个男人的衣裳哀求,“你们不能这样,这个不能砸……”
可是没有人听她的,一对姑嫂兴奋地指挥着人群,茨菇的围裙,茨菇的锅碗瓢盆,茨菇的灶台,茨菇的衣裳被褥,茨菇的馄饨摊子,邻人同仇敌忾地在她们的房子里逡巡,手提着着斧头锤子,瞅准了那混沌摊子,三五人一起举臂轮斧,一二三四地将案板锅台全部劈碎!
“那个是什么!那个也没见过,烧了它!烧了它!”
耸人听闻的尖叫和破坏声交替响起,有人义愤填膺地退开袁母:“别挡路,扔的就是她的!”有人咬牙切齿地欢呼:“这妖女在我们身边住了这么久,还好青天大老爷在上,报应不爽!”很快陌生人也从外面涌入,拉着自己的孩子,狠狠抓住袁母:“我家孩子吃过你女儿的东西,快说,怎么破解,怎么破解!你要保他平安太平啊,你活了这么久,要什么孩子的精气!你要不要脸!”
“没有!我女儿没有!”袁母腿脚不利索,气得浑身发抖,歇斯底里:“我老婆子要说多少遍,我女儿不是妖!你们还没有天良了啊!我女儿从来没有弄过这些东西!她没有!”
可没有人听她辩解,他们七嘴八舌道:“没听官府说嚒,她们是惯犯!藏了好多年!”“她身上有我们儿子的命!”“打她!打死她!”“不让我们活,你们也别想活!”无数人都跟着吼了起来,朝着袁母蜂拥而上,有第一个人伸手打了老妇人的的脑袋,第二人立刻接踵而至,头、脸、手臂、胸口、肚子,年事已高的袁母哭叫着挣脱人群想向门外跑去,可是她坡脚,没走几步又栽倒,几个壮汉大喝一声,怒吼着追过去抓人:“还敢跑!”当即拽住了袁母的衣领,一个挥手重重地打上了她的头!按在地上痛打!
与此同时,不止是城中。
城东,城西,所有当日被斩首的罪犯的家中,店铺,货廊,全部被人闯了进去,被人用棍子,用斧头,用砍刀,开始疯狂的打砸抢烧,他们的妻子被人薅住头发,在地上拖来拖去一直拖到街口,他们的父亲母亲被人打头打脸,言语侮辱,他们去镇府司收尸体,无数人跟着他们抢尸体,在街面上发生争执,鲜血淋淋漓漓地洒了满街,这些人同仇敌忾,义愤填膺,踏一下便骂一声:“妖党!该死!太平教!该死!”
“烧了他们!”
大头的人举起手臂,振臂而呼:“不许他们入土,烧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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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备衙门值房,此处入目尽皆一片煊赫的朱紫之色,一片舒适的安静中,太监悠然地点燃了烟杆,烟草燃烧的青烟自烟袋中袅袅腾起,紧接着,他颇为自在地抽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一口青烟——
诸位金陵官员齐在,刚刚大闹刑场的一个不少,尽皆汇聚于此,站着。
“太平教,信徒虽遍布各地,但朝廷,已得到准确消息,他们教内核心人员,现已在金陵聚集。”
悠悠的,唐观大太监开了口。
传旨的老内监已经回京,将圣旨传达给金陵守备太监唐观。金陵守备与金陵守备太监,从职级上旗鼓相当,即唐观与李贤品秩相同,不过往日唐观并不过问政务,整个人变显得低调,今日刑场上一番较量,图穷匕见,胜负已分,他再无矜持的必要,便拖着长腔,裕如道:
“金陵乃国之陪都,太平教徒,若将此处占领,两京一十三省,便是塌下一半的天来,各位大人,可不能心怀仁慈,误了大事啊。这些人会异言邪术,煽动百姓,但是所求并不止于此,而是谋反叛乱,颠覆朝廷!金陵诸衙门在上个月,就已经得到了搜查命令,时至今日,此时还不追究,还要何时追究?!”
说着他阴柔的目光锋锐地在诸人身上一转,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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