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整件事的突破口是杀香月,四爷要根据从他身上得到的讯息来和邝简分析判定整个行动方向行动内容,可是杀香月此人却是个油盐不进的冷血杀手,他们一时间根本找不到他的弱点和破绽,反而要担心杀香月对邝简不利。
好在局面变化得很快,邝简原本只是抛出琉璃珥的讯息安杀香月的心,结果杀香月的思路与常人不同,主动联系了他的同伙、传递消息、策划琉璃珥越狱,邝简当晚即顺藤摸瓜找到了太平教其中之一聚集点,太平教的幕后人反应迅猛,早早准备好五位杀手对穷追不舍的邝简下出狠手,万幸的是,这一夜邝简身边有杀香月,他忽然出手帮着邝简躲过血光之灾,杀手全数击毙。
五名太平教徒在金陵城中联手刺杀公门中人,这件事应天府想做文章,城西大围剿很快就会开始,第二日,杀香月感念邝简没有将事情闹大,主动表示愿意介绍他认识太平教在金陵的龙头人物。
邝简敏锐地察觉出了太平教中的微妙的分歧,譬如营救琉璃珥的是金陵城中的地头蛇,斗姆庙刺杀的却是另一伙人,杀香月亲近前者,疏远后者,甚至会拔刀相向——一个不明显却存在分明的教内权利体系被邝简逐渐勾勒出形状,邝简翻起李大人亲自娃给他的陈年旧当,他研究着当年密派记录下的玉扳指、许氏、靳氏等讯息,越发觉得金陵城中的靳赤子是个可以拉拢的角色。
当时应天府这三个人的计划十分缓慢,说是摸着石头过河,他们却甚至连对岸都看不清楚方向。外围策应的成大斌实在没有外围行动可忙,自己去邻近县抓贼去了,四爷也被李大人征调出去几天,只有邝简一个人在苦思冥想要怎么试探出杀香月更多讯息。
好在玉斯年大人很快便有好消息传来,表示已经完全查实杀香月的真实身份,他们的工作进展实打实地进了一步,四爷跟邝简说这些的时候发现邝简有些发热,便用力地拍着他的肩膀让他放松些:“你别这样紧张呐,你这样紧张杀香月也会跟着你紧张的。”
邝简喝了药,伏案睡了一觉,再醒来,耿逸春的儿子丢了,他想了下,带着杀香月去破案,想试探杀香月在这金陵城中的势力,出人意料的是,杀香月只用短短两个时辰就完全锁定了绑匪的位置,举重若轻,干脆利落——他只来金陵不到一年,如此,邝简对太平教势力及影响已经有了大致判断。
夕阳西下,他陪同杀香月去看病,坐在马背上思绪翻涌。
鹤芝斋地处金陵城的东北方向,过复成桥,居大通街,此地官署云集,再向东就是守备衙门与皇城,乃难得一见的通衢大街,就在他踏进医馆门厅时,江行峥忽然在对街传人来请,说要和他谈一谈斗姆庙的案子。邝简一个头登时涨出两个大,飞快思索一遍昨夜案发现场自己收拾干净了没有,最后决定还是去听听江行峥要同自己说什么。
江行峥喝醉了。他朝他抬手打招呼,脸孔虽然不红,但已有了三分酒意。邝简皱了皱眉头,立刻后悔上来这一趟,邝简耐着性子和江行峥聊了一会儿,确定他并没有挖出太平教确实证据,只是撞破了几层上级的黑幕:应天府行动已经开启,李大人早已声明“此事到我们四人为止,不许向外界透露”,江行峥的筹码分量不足,邝简不可能和他合作,故而他起身,干脆地拒绝了他。
可这个行为忽然激怒了江行峥,这个跟邝简根本没有深交的男人,忽然喝问了他一句:“邝简,你有什么了不起!”
邝简侧身,怀疑他喝醉了。
江行峥说了这么久的旁的,终于按捺不住地提起胡野案,提起玉带娇,理直气壮又痛彻心扉地对他说:“你大可看不起我!但若重来一次,我还会一错到底!”邝简紧盯着他,然后像是某种可怕的谶语,江行峥掷地有声地说:“但愿邝捕头之来日不似我之昨日,犯人不是心上人……”
邝简重新坐了回去。
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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