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去亲自问问,那个小邝捕头到底想要什么!一个年轻人,胃口再大能大到哪里去,他有什么要求,我们尽量满足!”
面对上司的无礼要求,李梦粱沉吟一下,实话实说道:“邝简……他恐怕不是可以上下打点之人。”
“你最好期待他是!”
阴森的,唐观披衣回转过来,雕梁画栋晦暗不清的内厢房中,他鬓发微松,双眼促狭,脸上不再有刚刚的狂躁之情,反而露出冰冷阴鸷的光,他一字一句地说:“这件事到你李大人为止,明白嚒?就算他真查到什么……也必须到你为止。”
“李大人。”
一声低沉的呼唤打断李梦粱的思绪,雕花锦纱的木门被徐徐推开,门外被请来的邝简,面沉似水。
“小邝捕头。”
李梦粱见是他,当即舒展微笑,友好地一展臂,请他落座,神色一如从无仇怨。
·
长安街外。
钱锦玉带娇甩着酸疼的手腕,不敢耽搁地抱着公文袋子,匆匆迈过户部衙门的大门——
邝简临走前嘱咐过他们,接应之人已经准备好了,正午时分一定要带着黄册抄件送到指定地点,不然万事休矣。
“既然要做,必须速战速决,不然拖得越久,变数越多。”
只是这两人才迈出门槛,举头一看,忽然就愣住了!
他们以为曲宝等人请走邝捕头就会罢休了,没有想到这些人竟然去而复返,一个个环胸抱臂就在户部衙门外等着他们!
钱锦的大脑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长安街是一条南北朝向的横平竖直的通衢大道,长需纵马一刻钟,宽可容五辆华盖马车并辔而行,乃是未迁都前正经的皇城正门大路,此时镇府司一拨人,应天府歪瓜裂枣一拨人,两伙人就这么站在户部门口远远对望着,大眼瞪小眼看了几刹——
正午将抄本送到,正午将抄本送到……邝简离开时的指令像咒语一般在脑内响起。
钱锦二话不说,忽然断喝一声:“跑!”
他和玉带娇配合默契,猛地抱紧了胸前公文袋,一北一南掉头开跑——
迎面的曲宝一怔,万万没有想到是这个反应,左右看了一眼,情急之下不容他多想,一咬牙,朝着钱锦灰衣的方向下令:“追这边!”
玉小娘子往南不奇怪,她直奔崇礼街转通济门大街,那是金陵官宦聚集居住之地,她下意识往那个方向绕行是因为那方向于她安全,但这个灰帽小吏现在走的方向不仅可能去送东西,还有可能走的是复成桥、玄津桥,若是让他沿着皇城西侧的墙根一路找到守备衙门,那他们这群人将会很被动,金陵城里能直接压制镇府司的衙门没有几个,守备衙门算上一个!
也的确让曲宝猜对了,钱锦的确是要往守备衙门方向跑!
他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溜烟跑得飞快,怀里紧紧抱着公文袋,左突右冲地钻进小巷子。
长安街毕竟曾经是御用的驰道,曲宝等人就是拿人也不敢造次,钱锦在前疾走,曲宝派人只是快速地贴近,前后左右要把他整个困在人墙里,钱锦没有时间跟他们纠缠,也没有勇气和带刀的锦衣卫正面冲突,自恃熟悉金陵小巷,一脱出长安街正道,立刻钻进小道,可是这决定错了!在官道上,曲宝还会顾忌,一旦钱锦钻进小巷子,他们立刻加速,甚至喊出来:“锦衣卫办案!闲人避退!”
钱锦生性胆小,又孤立无援,慌乱中只能抱着公文袋在小巷里胡乱冲击,想着赶紧闯过这条直接穿到复成桥!谁知今日他不宜出行,前面忽然传来远远的铜锣声,是高官出行在喝道净街,眼见出口在望,前方一条黑围棘忽然挡了过来,瞬息间,竟是直接将他堵在窄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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