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已经看到那些马匹银鞍上的军方标记,可他强忍住胸口情绪翻涌,仍然深吸了一口气,强硬道:“镇府司公干,请下车受查!”
他知道今日应天府运送的是关乎掌教生死存亡的东西,事到如今,他拼死也要力争!
护送车驾的年轻男人显然是被激怒了,定定地看向曲宝,作势抽刀上前。
忽然间,一道柔柔的妇人之声从车驾中传了过来,“陈小将军,且慢——”
曲宝心头一震,只道声音耳熟,扭头看去,正见车帘从内部被人缓缓撩起,里面坐着的不是别人,竟是秦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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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告诉李大人也无妨,护送物证的,是宁阳侯第五子陈润小将军带领的浙军精锐,到达北京将呈送证物于内阁的,是前指挥使逄正英的遗孀。”
“三日前我曾与逄夫人联系过,她答应会带着邱翁检举的杨稷案一同入京——荣安县主有直接面圣之权,宫中陈贵妃与陈小将军是同胞姐弟,您放心,所有的案子都会交由内阁三法司走正式程序,只是首告人这样的身份,在朝、在野,谁都不可能只手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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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振一派多行不义,已到了大厦将倾之时。”
秦氏撩着车帘,目光平静地看着曲宝,温然道:“规劝你们大人一句,不要轻举妄动。”
曲宝僵住了,呆呆地坐在马背上,茫然地看着这个端方优雅的女人。他接到过那么多的命令,掩护胡野案真相,监视江行峥行动,刑场逼杀茨菇,所有的命令他都不曾感到困惑,唯独现在,他竟然不确定自己要做什么……六年,他在金陵北镇抚司潜伏了六年,他从最底层的锦衣卫做起,接到掌教第一条、亦是最高一条指令便是——
保护上宪夫人秦氏,永远不要伤害她一分一毫。
“夫人……您……”曲宝的眼中忽然闪现出孩子一般的委屈,茫然无措地看着她。
秦氏却不懂他的纠结,放下车帘,淡淡道:“若他还心肝,在逄府楼里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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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的太急了,可能有些话不通畅,我明天改改。
负初心(1)
正统十四年七月五日,秦氏与陈氏顺利到达北京。
同日,数桩大案材料被人一并整理,送往内阁三法司。
朝堂官场,一时间,整个风向开始微妙地变了——
原本耀武扬威的王振一党,此时人人自危,便是遥远的金陵城中,唐观也是早早听到了音讯深居简出,不再踏入守备衙门,新晋北镇抚司指挥使的李梦粱原本炙手可热,但在六月二十八日后,再不曾到镇府司视事,据说是住在了逄府原来的高楼上,在等首告人秦氏回宁;而一些王振一派职级略低一些的官员则开始四处走动,企图寻觅生机,若有人向其询问内情,各个不敢隐瞒,有问必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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