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香月朝着那小胖子的屁股反方向狠狠地踹了一脚,紧接着他脚下城墙的斜面骤然倾斜,杀香月控制不了平衡,一路滑跌到边缘!杀香月徒手扒空了两次,在第三次终于死死扣住了边缘的凹槽,石头呼啦啦地落下来,碎石携着一台重型野炮轰隆而下,石块反弹在野炮生铁的炮筒上,低沉厚重的声音就直接炸响在杀香月的耳边,杀香月张大了嘴痛喊一声,悬在半空的手臂骤然抖了一下!
炮火停滞的间歇里,玉带娇直冲到那砸出来的沟壑旁,炬石车这一次在城墙砸出了五人深的深沟,另一边的人甚至没办法去帮他,好在杀香月也不需要人帮,他在半空中用力地悠荡了几下,蹬着凸起的石块自己便爬上了城墙。
这若是换一个人便已经死了。
一溜一溜的鲜血从杀香月的耳朵里淌出来,杀香月朝着一群担忧的目光摆了摆手,有些大声地说:“我没事。”他现在暂时的耳鸣,所有的声音在耳边都时远时近,时高时低,仿佛陷进了一片海水里,唯一能听清楚的只有自己沉重的呼吸。
“炬石车每砸出一个缺口,就是敌人下一次的主要进攻方向,”
他听不见了,但是脑子还清楚,
杀香月迎着一群人的目光,指了指脚下的缺口,大声地说:“这里,守住!”
然后飞快地摆了摆手让大家各归各位做战斗准备,自己则走到刚刚嘱咐的炮手身边。
他还是幸运,他刚刚嘱咐过的炮手,在炮轰时被一条椽木粗横栅波及,直接从胸口对穿戳成肉泥,燥热的焚烧的气味里碎石交杂出令人呕吐的焦臭,杀香月的耳朵里流着血,一滴一滴落在自己的肩膀上,他神色平静地把尸块搬下去,然后小心地把滚烫漆黑的炮筒擦干净,防止等下哑弹。
小胖子呆呆地看了看那个死人,呆呆地又看了看眼前的活人,他认出了他,这个人就是之前在鹤芝斋,走到他身边安慰他的那个人,是茨菇案审判的三法司大堂外,和他并肩站在一起的人,刚才也是他朝着自己屁股踢了一脚,救了自己一条性命。
杀香月擦了一下从耳朵里流出来的血,看到身边那个小胖子被吓得不敢动,瞪着铜铃似的眼睛,定定地看着自己——
“帮我填弹。”杀香月平静地说。
城墙沟壑的另一侧,玉带娇两眼泛酸,捂着自己的嘴骤然转过身去!紧接着快步扑到邻近金陵城内的一侧的城墙,定定地看向城中漆黑的驰道——
整条街道空空荡荡,沉沉寂寂,没有马蹄声,没有甲兵声,甚至他没有听见邻近城楼的兵员调动。
“怎么还没有支援!”
她一拳砸在粗糙不平的城墙上,恨声道:“支援呢!”
她不知道,今晚的城西,三个时辰内都不会有人支援。
而现在,刚刚过去半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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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一双眼带小痣的狭长眼睛,正不远不近地观察着城西的战局——
他带着黑色的兜帽,黑色的斗篷如隐身在黑暗中。
他潜藏金陵城中已经很久了,一直在为城外传递消息:他知道城西只是看起来工事齐全,其实内里兵力严重不足,指挥官杀香月擅长营造,擅长唬人,但也只是在虚张声势罢了。
“只要这边加大火力能打过来,配合通济门行动,东西对进就可以将金陵城拦腰切断,然后分而灭之。”
连倭军的会师地点曲宝都为他们想好了,就在秦淮河的镇淮桥上。
“城西并不是金陵官府的防御重点。想也知道,太平教掌教指挥,金陵官府有多少人真的信任他?又能给他多少人手?……几千?不,没有,他们只有几百人,稍微用电力气,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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