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的梨窝也悄然绽放。
伍晔的瞳孔有瞬间的骤缩。
面前的少年笑容乖巧的过分，月牙般的眼睛，眼尾都翘着可爱的弧度。白皙的脸颊浮现羞涩的薄红，像是擦了蜜桃色的腮红，甜的让人口干舌燥。唇边笑出的梨窝挥散了周身所有的阴郁和胆怯。徒留可爱，叫人瞧着就心乱了一拍。
又是这种呼吸一窒的错觉，就如同军训时在医务室第一次看到京言过分漂亮的脸时一样。
伍晔按下心中那份惊艳，盯着京言看了几秒才嗯了一声。
京言看到伍晔转身就走了，笑容僵在嘴边，然后一点点落下，垂着眼眸悄无声息的叹了一口气。
然而伍晔走出去两步后又突然停下，他侧过身来看到京言低着脑袋的头顶，有几根呆毛晃啊晃的。
伍晔道：“新年快乐。”
京言猛地抬头，伍晔却已经走了几步远了。
周围是拥挤的学生和家长，穿着同样校服的挺拔背影在阳光下是如此的耀眼。
后来分开的几年里，京言曾无数次的梦到这个场景。醒来便已是泪流满面。毕竟，伍晔的离开，是没有告别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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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上半年一整个学期没回家的京言终于带着一个大的旅行袋和一个装满作业的书包倒了几趟公交去汽车站，坐着大巴回了老家。
他父母去世以后，由爷爷奶奶扶养。爷爷奶奶身下也不只是他这一个孙子，还有姑姑的一对儿女和叔叔的一个儿子。他的爸爸有一个哥一个妹，夹在中间不怎么讨老人喜欢，连带着他也不怎么招老人待见。
对他不至于到虐待的程度，但到底也不怎么上心。万幸老家也没人欺负京言。他父母因事故去世，房地产给赔了一小笔钱。这些钱在他爷爷奶奶哪儿，一直用给他生活和念书的开销。没有克扣或者私吞。不然哪儿能顺顺利利跑到城里的市重点读书。
回了家，跟爷爷奶奶打了招呼就回到自己的屋里了。这个屋还是他爸妈之前住的屋子，现在给他住了。而他之前的小屋放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
京言自己把柜子里的被子抱出来去院子里晒了晒，拿着扫把扫了扫地，洗了抹布将落灰的家具擦了个遍，最后涮拖布把地拖了拖。累的满头大汗，去厨房洗了一下脸。
回屋的时候收了被子，在床上铺好。然后四肢大开的瘫在床上。
盯着掉了点儿墙皮的房顶发了会儿呆，脑袋空空的什么也没想。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再睁开眼已经是傍晚，屋里昏暗的看不清家具的轮廓。他起身，打开了屋里的灯。
老家的房子隔音一般，坐在桌前学习的京言很容易就听到工作回来的叔叔婶婶跟儿子说话的声音。
他把眼前的题目又重新看了一遍，在一旁的草稿纸上认认真真写着解答的过程。
做好晚饭，奶奶在哪里喊吃饭。京言放下笔，开了屋门走出去。拿了一个碗盛粥，又在碗里夹了一些菜。
他奶奶问他：“不上桌吃饭了？”
京言点点头，“作业多。”
他奶奶叹了口气，也没再多说什么，由着他去了。
对于新年，京言本身是没有太多期待的。孩子期待新年无非就是为了新衣服、压岁钱和放炮。他什么也得不到，自然就不期待了。
按照老家人的习俗，春节当天是要在院子里放红鞭炮的。一大早起来，京言就听到院子里噼里啪啦的炮声，总让人觉得下一秒会崩进屋里去。
他躺在被窝里没了睡意，但也不太想起。主要是不愿意看见叔叔一家和乐融融的场景，也不愿看到弟弟穿着新衣服拿着好几个红包欢呼雀跃。
这种被宠爱的快乐，他不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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