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秒听到了卧室门开的声音，再后来就是他打开了书房房门，探出了脑袋，看着正抬着头看向门口的贺煦，“你几点起的啊？”
贺煦说：“没多早，你饿的话桌子上还有早上的早餐，你去热一下，不过再过会就是吃午饭了。”
彭舟茫然地点了点头，像是还没怎么睡醒的样子，“你过会把你昨天写的那套政治卷子抽一份让我做做，我先去刷牙洗脸了。”
贺煦嗯了一声，彭舟这才又退了回去，顺带关上了书房门。
贺煦刚做完手头上历史卷子的尾巴之后，打算找出昨天的那套卷子，这会彭舟就嘴里叼着个鸡蛋饼，手上拿了杯牛奶就走进来了。
“昨天忘了和你说，下午方硕组了个剧本杀局，你去不去啊？”彭舟将牛奶放下了，腾出一只手拿住了蛋饼，牛奶还热乎乎的冒着热气，贺煦惊奇于他的养生，还没入秋呢，他倒是喝起了热牛奶。
“问你呢，去不去啊？”彭舟三下五除二的吃完了蛋饼，拿着一直放在旁边的湿纸巾擦了擦手。
贺煦把卷子摊在他眼前，“你想去就去呗。”他又问了一句，“在哪儿啊？”
彭舟喝了口牛奶，“就学校对面那奶茶店，都是认识的人。”
贺煦没有异议，点了点头，“把手头上卷子做完就去。”
彭舟咧开嘴笑，“那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吗？”
贺煦瞥了他一眼，“那你好牛逼哦。”
彭舟冲着贺煦抱拳，“是我太莽撞了。”
贺煦勾起嘴角轻笑了一下，然后继续低头做题了。
天气阴沉沉的，书房的窗户开着，风携带着略带闷热的空气袭来，微微吹起试卷的一角，被彭舟轻轻用指尖压住了，下一秒就是贺煦随手将放在桌子中央的玻璃杯放了上去。
彭舟抬眼看了他一下，眼前的人却没有同时抬头，而是仍然做着试卷，好像刚才的动作是下意识的，未曾过一下他的大脑。
明明这人做题那么认真，却还总在这些小事上为自己分一下神。
彭舟忽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要换作以前他也许不会很在意，但昨天开始他心底有一种难以言明的烦躁，他无法从这种烦躁里分离出其他什么情绪。
他盯着眼前的玻璃杯，心思沉了下去。
在贺煦追问他要不要和他上同一所大学的时候，他是真的犹豫了，这种犹豫明明对于他是最不该出现的，好朋友嘛，肯定是不希望高中结束之后大家就散筵席了，但是他对上贺煦那样的眼神，忽然就闪躲了起来，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在躲什么。
到后来明明跑到嘴巴婉拒的话兜兜转转又变成了“我试试吧”，思考时间不过只有几秒。
贺煦听到自己的回答之后挂在嘴角的笑意太明显，彭舟想尽力忽略，可视线却总挪不开。
其实那晚他不是被烟花吵醒的，他也是在房间里没有入睡，烟花响起来的时候他正盘坐在床上发呆，后来实在心烦于是想去喝杯水，可是出门抬眼看到贺煦卧室微亮的光，他莫名就有一种冲动，拿着枕头就敲了人家的门。
他像是要试探，他像是想要搞清楚他到底在别扭什么。
直到他躺下去，房间里的光骤熄，比烟花更喧闹的是自己的心跳声，比单薄的害怕浓重千万倍的是自己的慌张。
他觉得自己所试探的封闭空间好像漏了一条缝，他隐隐约约看到了漂浮的答案。
可他不敢伸手抓住，也不敢再走近。
“在发什么呆呢？”
忽然一道声音打断了彭舟的思考，吓得他手中的笔一抖，在洁白的试卷上划了一长道尴尬的黑线。
贺煦看到了他吓成这个样子，有些好奇，“你到底想什么呢？”他偏头看了一下彭舟的试卷，“你卡题了？”
彭舟清了清嗓子，不自然地低下了头，声音有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没，就是单纯发个呆。”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