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记(3)
亚德里安回到公馆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摘了帽子,倒进客厅的沙发里。他将手覆在额头上,一种久违的疲劳感缠绕了他。
这本不是一个艰难的任务,他本该顺顺利利地取回那本该死的笔记,从此和花匠再无瓜葛。可当两人以一种极其容易让人产生误会的姿态出现在花匠弟弟面前时,事情就变得不受控制了。
为了不成为第二天全纳尔萨斯镇民饭后的谈资,他不得不向那个好奇心旺盛的未成年人解释两人的关系,发誓自己并没有对他的兄长抱有什么非分之想,还顺道被留下来吃了个晚饭。
舌根还残留着奶油浓汤香醇的味道,亚德里安坐起身回味着,嘴角却禁不住带上了一丝微笑。
罢了,至少花匠的手艺不错,而且……
亚德里安抬起左手,动了动手指。花匠胸部柔软有弹性的触感还残留在记忆力,亚德里安的笑容更明显了。
亚德里安一开始只把这个名叫马利克的花匠当成与镇上那些无聊乡下人中的一员,但接触下来却发现并非如此。
亚德里安发现自己不讨厌马利克。不,确切地说,马利克是他来纳尔萨斯这么多天里见到的最让他喜欢的人——从长相到身材到性格。
亚德里安起身想去酒柜里拿瓶红酒来喝,可刚迈出两步就停下了。他神色陡然凛冽,绷着肩头,看上去像头进入了警戒状态的独狼。
“什么人在那里!”亚德里安转向卧室门的方向,一面发出低声的警告,一面去摸藏在外套下的手枪,“出来!”
屋子里的寂静持续了几秒,被卧室门转动的吱呀声打破。
卧室里走出一个中年男人来。他个子比亚德里安高一些,看穿着像是贵族,但浑身上下却完全没有一丝属于贵族的精致。他一头金发散乱,下垂眼中弥散着醉意,下颚残留着一些胡渣。他敞着领口,松散的领结上沾着酒渍,一只手里拿着个黑色的酒瓶。
“小瑞文,想我了吗?”男人笑容肉麻,声音粘腻。
此人从头到脚都散发着可疑的气息,但亚德里安却松了口气,将手从手枪上移开:“你怎么来了?”
“不欢迎我吗?”男人晃晃悠悠地靠过来,伸手要搂亚德里安的脖子,却被子爵大人一脸嫌弃地让开。
“你现在不该在这里的。”亚德里安快走两步离开男人双手能触及的范围,“万一被人看见怎么办?”
“放心,那种事儿不会发生。”男人自顾自从酒柜里取出一瓶红酒,抓了两个酒杯给自己和亚德里安各倒了一杯,“纳尔萨斯这种穷乡僻壤,怎么会有人追得上我?”
亚德里安哼了一声,却没反驳。
眼前此人名叫道格拉斯.蓝塞尔,俗称“蓝塞尔勋爵”,在帝都名利场中的坏名声不输给亚德里安——若说亚德里安子爵是个伤人不眨眼的雅痞,那么蓝塞尔勋爵便是赤裸裸的骚包无赖。他沉迷美色,曾在流行于帝都绅士间的坊间小报《种马俱乐部》上连载了帝都各色妓院的体验测评。他嗜赌如命,偏偏运气差得出奇,还喜欢赊账,最长赊账记录三年四个月。
在大部分人看来,蓝塞尔勋爵毫无疑问是一个贵族中的败类,但只有少部分人清楚,他十七岁就从帝国陆军学院毕业,随军转战于帝国多个海外殖民地,凭借一手百步穿杨的绝技获得过多次斩获军功,是帝国陆军中的传奇。
而亚德里安,自然属于了解蓝塞尔勋爵真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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