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溯眼睛发烫,话语里有一丝明显的颤音,周冉轻缓却坚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操之过急了。他对我说'对不起'的时候可能不是不情愿,是真的无所适从,茫然。
我也看了爸给昼昼那封信,我才懂了他的这种迷茫。他是张黎明的儿子,在自己生死的问题上还会想着不给国家添麻烦不浪费资源的张黎明,注定不会有一个自私的小孩。
今天晚上给他的冲击太大了,爸也要他好好爱自己做个普通人,我也对他发了通脾气。
我不该…挺后悔的,特别心疼。”
庄溯想起张泽昭抱着他连哭都默不作声的模样,眼眶酸得视线渐渐迷糊。
周冉望着庄溯慢慢平复了情绪,才淡淡笑着柔声道:“庄溯,谢谢你。”
庄溯垂下头由着那滴眼泪“啪”地碎在地面上,而后红着眼睛笑道:“没关系,我会等,我相信昼昼,也相信我自己。”
张黎明的情况暂时稳定下来,张泽昭那夜之后却病了一场,高烧了一夜,之后是断断续续的低烧。
查了血,应该不是额头上的伤导致了感染,估计是累着了,医生建议为了保胎还是要住院两天才稳妥。
张泽昭烧得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一睁眼看到庄溯站在床边,摸索着拿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按开屏幕看了一眼,哑着嗓子问:“你不上班啊?”
“上什么班。”庄溯撕开中药药液的袋子插进去一根吸管递到张泽昭嘴边,“你这样我还能上班?我得包个专机一天往医院飞八百次。”
怀着孩子只能用些温和的中药慢慢调理,张泽昭被猝不及防的一口药液苦得眼睛都眯起来,庄溯用勺子盛了些罐头甜汤碰碰他嘴巴:“张嘴。”
熟悉的枇杷罐头清甜的味道,张泽昭愣愣地抬头望着庄溯。
“再喝一口。”庄溯揉揉他乱糟糟的头发,用手背试了试他额头上的温度,“爸爸说你很小的时候吃不进去很苦的药,就用罐头水送药。正好在医院超市看到了,是小时候的味儿吗。”
病房里又静下来,只有张泽昭喝药的时候轻微的吞咽和吮吸管的声音。
从被子里伸出手握住庄溯的手,不知道是自己的手太烫还是庄溯的手太凉。
“庄溯,对不起。”张泽昭眼睛烧得红红的,“刚结婚那会儿,我没想过咱俩会像现在这样…”
“我也没想过,”庄溯反握住他的手腕笑一笑,“以后慢慢习惯,我等你。”
张泽昭不方便走动,庄溯替他去看过几次那个受伤的小警员。一直没能从重症监护室出来,几次去看他都是那样没什么生气地躺着,只有努力起伏的胸膛还有一丝顽强求生的迹象。
每天守着的除了支队长,小警员的父母亲,还有个同样年纪轻轻的女孩。
个儿不高,同人讲话的时候声音细柔,人高马大的庄溯站在她身边的时候,她更是连头都不敢抬。
就是这样一个柔弱的小姑娘,每天大包小包地带很多东西过来,用瘦弱的身板在这段极其难熬的日子里支撑着男孩的家人。
支队长说,是那孩子的小女友。
“情况不大好。”庄溯如实告诉张泽昭。
张泽昭正端着碗喝庄老太太送过来的汤,闻言愣了愣,像是自言自语:“怎么不大好呢…”
“泽昭,很多事情上我们得接受自己的无能为力。”庄溯轻轻给他顺了顺背,手探进他脖子里给他擦去一层一层的虚汗。
张黎明在信里说,普通人以血肉之躯成就英雄之名要付出很大代价,庄溯相信张泽昭明白的。
那个男孩顽强地撑了一周,还是因为器官机能极速衰弱不得不带着诸多留恋与不舍离开了。
庄溯没敢亲自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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