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走,醒醒神。”
邢支队跟老大不情愿拉着一张脸的庄溯勾肩搭背把人带到顶楼天台,主动掏烟递火伸手搪着风给他把烟点上。
“我先道歉,作为队长没把泽昭照顾妥当,是我的失职。”邢支队提了提手里的果篮,“负荆请罪。”
庄溯转身望着围栏外面辽阔的晨空,一口烟雾徐徐吐出,不置可否地“嗯”一声。
邢支队果然还有后手。
“我那天听护士站的同志说,你在病房对泽昭发火了?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明明没大几岁,老同志教育人的口气颇有点他们家庄老先生那味儿了,庄溯一听这话里的转折就皱起了眉头。
“那天的情形确实是我们预判的失误。但凡知道对方有一点点持枪的可能我们都不会同意泽昭出警,他自己肯定也会为了肚里孩子把握分寸。”邢支队食指弹了弹烟灰,心有余悸地叹口气,“一条人命就在枪口底下,别人我不敢说,就凭他是张泽昭,他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冲过去…还好他和孩子没事…”
“讲道理谁不会啊,道理我都懂,我知道你们干警察这一行的一个个都高尚极了!”庄溯两天没合眼火气大得一燎就着,情绪一激动音量提高,熬了两天的破锣嗓子嘶哑得吓人。
“可是领导,你懂那种心疼的感觉么?我他妈把他一天天恨不得把他捧在手心里时刻照顾他,接到你电话的时候差点没把我吓死过去!你懂么?”
“我懂。”邢支队夹着烟挠头,“我懂。我儿子读初中那年我去接他,开车在他小学门口等了一个多小时,打电话问我家那口子才知道孩子都读初中了。
咱们市里三所中学,我儿子考上的重点在另一个区。我又开了俩小时车赶过去,等我到的时候孩子已经自己公交倒地铁回家去了。
孩子在小区门口被一辆摩托挂住了书包带子摔出去好远,等我回家的时候他们娘俩去了医院。我媳妇儿为这事跟我闹离婚,我儿子到现在跟我也不大亲近。
我知道我挺委屈我媳妇儿,她那天把这么多年积累的脾气和担惊受怕都发泄了,第二天上班只能给同事说被个三叉树枝划了脸。”
或许是邢支队的表情过于无奈,又或许是清晨的一根烟确实让人松泛了些,庄溯觉得心里的火气泄了大半,哼笑一声:“令内挺狂野。”
“泽昭家里往上数两辈都是干这一行的你知道吧?他责任感特别重也算是,注定的事儿。”邢支队把烟掐了丢进垃圾桶,眯着眼睛回忆,“你见过二十岁的他吗?他第一天来报道,我逗他,你是张黎明的儿子?他抿着嘴不说话。他父亲给了他某种光环,也无形中给了他某种压力,他总是主动做很多很多事情,就像是为了证明他不仅仅是张黎明的儿子,也是张泽昭自己。
脾气挺倔的,不过说的事儿他都会听进去,自己消化消化都会改。性子慢的人就是这样,别看他不声不响的当下看不到什么改变,慢慢相处就会发现他确实是有不小的变化。这么多年,除了感情这方面不太开窍,泽昭一直都在进步,你耐心点儿。
庄溯,我懂你的心疼。不过既然泽昭选择了留下孩子选择了跟你过,他一定会负责的。
你为了这事儿跟他发脾气实在是不应该,你还不够了解他。”
邢支队的每一句话都精准地戳中了庄溯的心窝。
“哎你今儿来不会就是为了告诉我,我不够了解张泽昭?”庄溯掐了烟笑起来,“求求了你跟他相处八九年,咱俩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才一年,您可别在这方面炫耀了。”
“你就揣着明白装糊涂吧。”邢支队笑着一拳擂在庄溯肩头,“第一回见面我就认出你了。城投招标那个饭局你爸带你一起,中途你跑了。你老子说你脾气特臭,现在看来确实是这样。
你这脾气怎么就跟泽昭搅和到一块儿了呢,没想到啊。”
庄溯低头看着自己手里提着的脸盆。
他也没想到。
早晨张泽昭一通歇斯底里的发泄之后闹得本就不太平的肚子里面又宫缩起来出了血,昨晚从后头上的栓剂也滑脱出来。
医生进来拉上帘子给他重新用药,庄溯看不见帘子后面他下身是什么情况,张泽昭像是疼得狠了,发着抖,闭眼的一瞬间睫毛都湿了。护士撤了帘子,他光裸着的两条腿敞开着,腿上肌肉不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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