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国留学去了,可我不信,谭疏业若是真的走了,不至于一声再见也不跟我说。
况且,他留在屋子里那支歪歪扭扭的白木香,他那么喜欢,若是真的走了,他一定会叫我好好照料它。
我不相信,我几乎问遍了身边的每一个人他去了哪里,得到的答案无一不是如此,可我还是不信。
偌大的宅子静的出奇,没有太阳照耀的时候,就冷清地像殡仪馆里的冷藏室,那种怀疑和恐慌的情绪总在深夜里反复高涨,让我日益变成一个不爱说话的疯子。
我经常独自坐在他卧室的窗前,在月光下望着那株快要破损的白木香枝,有时候居然会觉得想他到难以入眠。
屋外的大雨在那几秒时间里又转化成了巨大的冰雹,砸破了玻璃冲进屋里来,碎片混着冰霜直直扎在了我的心上。
血液四散开,浓郁的血腥让我几乎干呕出来,我疼到发疯,低头看去,却见怀里骨灰盒上的名字,忽然换了。
换成了谭疏业,还有并排的谭师煊。
15:56:33
逃不出
“谭失煊!”
我被那股大力所晃醒的时候眼前模糊到重影,屋子里明晃晃的一片,人挤人围了我一圈,陈林不停地拍着我的脸颊,我感觉他的手上有水,反应了半天才发现那是我的眼泪。
“你怎么了?煊煊,你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句话!”
我听到王千文急切地问我,替我擦掉脸上的泪,陈林急的一直搓着我的手背。 w?a?n?g?阯?f?a?B?u?页?????????é?n????????????.??????
他手掌心有道深深的疤,刮在我手背上火辣辣的,?我想起了我哥,他的手上也有这么一道疤。
我总视而不见,但我其实很清楚它长在哪里,它就盘踞在我哥一直以来用各种腕表遮掩仔细的左手上。
很深,很长,很可怕。
屋子里乱糟糟的,我看到其他我连名字都不记得的舍友围成一圈慌里慌张,仿佛我下一秒就要死了。
“这样不行,我感觉他今天白天就不太对劲,家里出什么事了,还是叫老师过来吧,他这情绪太不对劲了。”
“大半夜的叫什么老师,万一要是做个噩梦,你叫人日后怎么处?”
“这不像是做噩梦吧,你做噩梦拿头往墙上砸啊。”
“我靠我一睡醒就看见这场面,真的吓疯了,还以为自己做梦梦见鬼打墙。”
“我也是我也是,日……墙上居然有血丝……”
“我怎么感觉谭失煊他有点...”
他们围着我毫不避讳地叽叽喳喳,从关心舍友变成看看热闹,陈林厉声喊了句别吵了,抓着我时又变得温柔,问我到底怎么了。
眼前发黑,我枕在陈林腿面上努力看清眼前的东西,可总感觉瞳孔前蒙了一片血色。
“你叫我哥来,我有点害怕,陈林,你叫我哥来。”
“失煊你额头流血了...”
不要紧,不要紧,我慌忙擦了擦额头,然后抓着陈林的手恳求他,“叫他来,叫他来,陈林,你得叫他来,不然他就会不见的,他走了我就找不到他了,三年,我有几个三年,我没有了,我熬不下去另一个三年了。”
“什么三年,失煊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没有做噩梦!不,我做了……总之你叫他来!”
“失煊,你冷静些,你头上还……”
“你叫他来啊!或者让我下去,……对……应该让我下去...”
对,是我应该回去的,不是谭疏业来找我,而是我去接他。
我得去接他,我已经错过了一次,让他离开了整整三年,我不能再犯这样的错了。
我撑着身子立马就要起来,陈林却又急急按住了我,“失煊,你听我说...”
“我他妈不想听你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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