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肯朝旁边的士兵使了个眼色,年轻人便被拉了起来,双手反绑身后,脖子戴上镣铐。
诺肯点点头,便让士兵牵着年轻人跟自己走。
身后的骂声又响起来,但很快就被一片的枪声盖过。
林子里的鸟被枪声激起,扑闪着翅膀纷纷逃离。
这一场运动称为整肃运动,如此一幕发生在整个兽象大陆。
海民杂种用一万种理由屠杀着拥有陆地血统的人,而可笑的是民众——哪怕是陆兽民众——都被蒙在鼓里很多年,甚至愿意为这样的运动贡献自己的力量来推波助澜。
诺肯做了队长两年,手上沾满了无数人的鲜血。之后他被调离岗位往上升迁,不再面对每一天的屠杀和拷打,但他开始面对名单上的数字,以及一张又一张的审核表。
也就是在那一年,整个运动被揭露了,种族屠杀的真相则浮出水面,诺肯也被打入了牢房里。
在牢房之中,他知道自己的家人全部被牵连。因为运动开始而被牵连,因为运动结束也被牵连。
他们曾经是长年与海民通商的人,昌盛时可以称之为富甲一方。可整个运动背后的根本原因为族类相争,那无论这个运动的结果到底是谁取胜,他们家都逃脱不了干系。
他不知道这个过程是怎么发生的,只知道一切都不复存在了。一夜之间抹除得一干二净,就像他自己的小队办事时那么利索。
他在牢房又蹲了两年,直到上层建筑完成了整理,才将底下这些“不知情的参与者”释放出来。
然而这样的事是不会被陆兽民众原谅的,那些数字背后是被拆散的家庭和打碎的生活。是被子弹和鲜血威胁的惶惶不可终日,和压抑许久且无法言说的悲伤和仇恨。
类似诺肯的人根本不可能再生存下去,哪怕他们自己也是被蒙在鼓里的一员,哪怕他也因此而一无所有,哪怕他也恨,恨到无处发泄。
于是诺肯离开了,改头换面,隐姓埋名。
那时候他的心满是绝望和愤怒。他仇恨着海民和杂种毁了这一切,也仇恨自己的愚蠢和满腔热血。仇恨整块兽象大陆,也仇恨那些对他拿起石块和尖矛的民众,从未想过他是否也被利用和伤害。
他终于明白自己在做队长那两年里,被抓捕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
他也怀疑过当局只是为了夺走他们家的石板,而随便用个罪名把他们打散。
但更多的是,他在很长的时间里都不愿意回忆那段过往,因为这样的恨太广泛,恨到他都不知道该找谁去报复。
直到他遇见了塞西洛,直到塞西洛告诉他——有那么一线可能,拿到石板。
是的,只有拿到了石板,他才能做一切想做的事。他才能纠正自己的错误,也纠正别人的错误。能复活不该死去的人。
雅拉瓦的声音将诺肯的思绪拉回现实,他把烟灭了,扭头看向雅拉瓦的方向。
“我……我好了啊,你们谁来接应我一下?”
雅拉瓦的手在裤子上擦了擦,朝诺肯的方向举了起来。
TBC
17:24:03
第十八章
诺肯把目光朝雅拉瓦看去,灭了烟头后,抓住他的胳膊把他领回车上。
车里又恢复一片沉寂,两个人似乎都不想当着司机和雅拉瓦的面聊天。只有窗户打开时空气发出呼啸的声音,催促着雅拉瓦快快入眠。
雅拉瓦没有再多话,只是静静地闭着眼睛。直到他昏昏沉沉睡了一觉,才被人推醒,擦了擦嘴边的口水,连拖带拽地扯下了车。
这时,他的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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