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卡拼命地往前伸着手,不停地向前奔跑。可他似乎是和对方隔了一道透明的屏障,以至于他怎么努力,都无法触碰双方的身体。
古卡嚎叫了起来,他的喉咙发出孩子的哭声。
他看到那只手插进了女人的胸口,而那一个跳动的脏器便在眼前被取出。
泪水模糊了古卡的眼睛,而更多的恶灵犹如山洪。在女人被丢下的一刻,铺天盖地地朝黑袍子袭去。
透明的屏障消失了,于是恶灵能把那个黑袍四分五裂。可是已经太迟了,对女人,对孩子,对古卡来说,都太迟了。
天空降下了滂沱的大雨,豆大的雨点打在黑袍的尸骸和恶灵的身上。他们被土地吸收消失不见,可那个女人还躺在地面。
古卡伸出手抓住女人的衣服,那不是他自己的手,而是一双孩子的手,他捧起心脏放回胸腔,可自己的胸口却被掏空。
他在雨中歇斯底里地哭泣,所有不能接受的,无法直视的,不可回想的,一幕一幕烫烙在他的眼睛里,镌刻在他的灵魂上。
他一直以为自己有路可走,只要遗忘就可以,只要不去追究,就能抹去。
他的懦弱、顺服、回避、恐惧铺成了这样的一条路,可他不知道这些都是会背叛他的东西,所以这路越走越窄,越走越荒芜。
他欺骗自己这就是他想要的,这就是他能接受的,所以他从来不反抗,只希望这路能走得轻松一点。他有着眼睛却闭起来,有着耳朵却不去听,他明明可以弄明白一切,可胆怯却让他不敢深想。
于是他握着教会给他的拐杖,一点一点向前摸索。
直到无处可走的一刻。
他才不得不睁开眼睛,回头张望。
女人的尸体终于缓慢地消失,而古卡的双手却陷入土壤。
他的手仍然有红色的咒光,那咒光让他的皮肤和骨骼都燃烧起来。还有他的脏腑,他的灵魂。他咬住了牙关,眼里的鲜血顺着面颊流淌。
他的咒力在崩溃中放大到无限,让地面也燃烧起来,让雨点都燃烧起来。
那火焰的光芒照亮了乌云,却不见外面有明媚的阳光。
地狱的火湖在他的面前出现,他让火焰更猛烈,让疼痛更凶狠。他狠狠地抓着手里的软泥,哪怕软泥已经流失,他将指甲抠进自己的皮肉里。
他要熔化这一片土地,而他不介意会不会熔化掉自己。
天地之间化成了汪洋火海,他感觉到自己的皮肤正在缓慢地流淌。
可他不在乎,那一刻,他一点都不在乎。
直到那个声音隐约地在耳边响起,然后越来越大,越来越鲜明。它盖过了雷鸣的轰响,盖过了心底的歌谣,盖过烈焰的劈啪作响,他吼叫着——“古卡!”
而后那一个凶狠的耳光便扇在古卡的脸上,再有一双手臂用力地把古卡抱住。
古卡拼命地挣扎,可是那手臂的力量无比强大。古卡用火焰灼烧,它不动,用手捶打,它也不动。它稳稳地压制着古卡,仿佛在带走古卡身上的力气。
于是,火焰消失了,山岗消失了,湖水消失了,小木屋和乌云都消失了。
只有古卡眼中的红色还没有马上消失,而是缓慢地、逐渐地平复。
等到火焰彻底熄灭之后,古卡才看清周围的环境。
他回到了餐馆里,餐馆依然没有灯火。桌椅被他们弄得乱七八糟,吧台上的酒杯和盘子也不知道碎了多少。
他还坐在那个被推开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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