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得苦笑。
他说信不信由你,但我刚才确实是被他们劫持。
诺肯肯定不信,尽管古卡也这么说,但诺肯不相信任何人,哪怕他的仇恨没有塞西洛的强烈,但却比塞西洛多疑多了。
见着诺肯不回应,塞西洛抬头扫视了一下周围。
这是后半场会用到的小房间之一,陆兽宴会有很多这样的隔间,目的也是为了在大伙酒劲起来之后,有个发泄欲望的地方——尽管大多陆兽喝醉了,根本不介意在哪里性交。
墙面上各种各样的陆兽纹刻都在瞪着塞西洛,仿佛塞西洛真的是那个做错事的人。
“古卡在哪里?”塞西洛问。
既然诺肯不相信他的答案,看似也不想在这里把自己干掉,那不如岔开话题。他记得是古卡把他救下来的,但那种烟的味道还萦绕在鼻尖,他不确定记忆是不是做了假。
“带雅拉瓦走了。”诺肯把烟熄灭,又掏出一根。
塞西洛的目光移动到桌面上,看到了那个皮带的环扣。
他一点都不惊讶诺肯能独自拿到这个。
他朝诺肯扬了扬手臂,诺肯把烟盒丢给他。他也点了一根缓了缓,让两人的烟雾在隔音效果良好的房间内弥漫。
片刻之后,他说,“其实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杀了你。”
诺肯喷出个鼻音,他说是啊,你这次就没杀成。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塞西洛说,透过烟雾瞥了诺肯一眼,摇摇头,“这话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
其实他和诺肯最大的矛盾,在于他要用九块原石带来灭亡,而诺肯要带来新生。
当九块原石聚集在一起,拼凑完整时,必须集合九个原始家族的海民,再由他们来启动原石的力量。因为只有他们能源源不断地使用石板,若非如此,任何生灵将石板拼凑起来,都只能使用一次。
一次之后,石板必然碎裂,重新散落到世界各地。
塞西洛只有一次机会用石板来锁定所有加害过他和他家人的教会成员,并让他们付出生命的代价。
诺肯也只有一次机会用石板来复活所有在整肃运动中死去的血亲,让他们不必承受不该有的灭亡。
他们看似有着一致的目标,但石板的使用方向却正好相反。现在或许古卡也会选择站在复仇的一边,而雅拉瓦——塞西洛不知道,似乎那个小家伙只愿意跟着诺肯,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但塞西洛说的是实话,他并不想和诺肯自相残杀。他说过自己没有什么朋友,和一个人并肩作战六年,这辈子恐怕不会出现第二次了。但让他放下仇恨,他又无法做到。
他不需要用石板复活他的家人,他对家人没有印象也没有感情,他所记恨的只是教会夺走了他所有的人生选择罢了,所以他对“生”没有向往。
“我也不想最终和你走到那一步。”诺肯说话了,弹了弹烟灰,叹了一口气,但决定还是那样——“可这就是我俩的结局。”
那一刻塞西洛分不清楚到底是自己更偏执,还是诺肯更顽固。或许他们在某种程度上是一样的,因为无法放下的过往压住了他们的心脏,让他们想走却走不出去,想忘也忘不干净。
“他还是不愿意我走在他身边。”虽然很不想计较这件事,但雅拉瓦总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还是对古卡低声抱怨了一句,当然抱怨完了马上补充——“我不是怪他的意思。”
古卡没接话。
他的脑子里都是塞西洛的模样,那让他心烦意乱。
他平时不是这样的,因为平时想不清楚时他就不想了。可不知为何,此刻的情绪特别激动也特别混乱。那种汹涌的、莫名的感觉在他体内翻滚着,血液也沸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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