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在这一条光路上,走了四十多年。父亲,母亲,我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尽头,求求你们告诉我,我如何才能走到尽头。
那尽头到底是死亡还是新生,是复仇还是救赎。是荣光还是罪孽,是错误还是正确。
他似乎把几十年的泪水全部哭了出来。那么漫长的迷茫和压抑,那么久远的怨恨和思念,那么多肉体的伤痕,那么多灵魂的疮疤。他好像坠入了污泥之中,周身都无比地重。
他的泪水浸湿了父亲的袖子和母亲的衣襟,他不想再走了,不想再继续了,他是不是可以留下,他不想再离开了。
这样的拥抱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直到母亲捧起他的脸,仔细地看着他满是泪痕的眼睛。她说我的孩子,云雾的毁灭和多年的困守是我们的黑暗,可与你父亲相爱和目睹你的出生便是我的光明。
父亲说我的孩子,失去的眼睛和不复存在的荣光是我的黑暗,可是与你母亲相遇和等到你的回返便是我的光明。
于我们如此,于你也同样。
你身上的每一道伤疤和灵魂的每一处裂痕是你的黑暗,而你遇到的眼睛、耳朵、翅膀、鱼鳍便是你的光明。你独行在孤寂的道路几十年是你的黑暗,但握住你的手让你站起来的便是光明。
你失去的每一个应该拥有的荣耀和安逸是你的黑暗,可你夺到和觉醒的每一分原始的力量则是光明。
“你流淌的鲜血都将得到回报,无论是救赎他人,还是救赎你自己。”
所以,我不会告诉你结局,我也看不到结局。因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太多的路,你是松动的一块砖,是打开的那条门缝,是透入光线的窗廊,是一种可能。
怀抱变得松软了,父母的魂魄正在消散。
塞西洛赶紧抓住他们的手臂,可父亲却摁住他的肩膀。
他说我们只是一段过往的记忆,但这段记忆将让你更快地向前。
他的手中出现了一个徽印,他抓住了塞西洛的手腕,徽印便融进他的皮肤里。
“这是海鳄给我们的回报,是云雾能留给你的,为数不多的礼物,带着它去悬崖吧,在悬崖底下,海洋深处,有一条能让你继续往前走的阶梯。”
伊图默说完,那怀抱变得更松软了。
两人的影像极其残忍地在塞西洛的眼前消散,而塞西洛,这个被人认定为首屈一指的操控师,却在这样的咒力面前无能为力。
整个房间恢复了一片沉寂,只有塞西洛手腕的徽印无比真实。
他走出大门外,望着等待的几人。
古卡想说些什么,但塞西洛却抬起手,让他什么也别说。而后稍微整理了一下情绪,对西亚多道——“走吧,带我们去悬崖。”
穿过草药师的森林,再徒步往雾气更浓烈的地方去。不知行进了多久,终于,雾气拨开,他们能看到那一个孤独的悬崖。
悬崖的后方是一望无垠的乌云,雨依然哗啦啦地下着。底下的波涛猛烈地拍击,喧嚣的浪花似能将咸涩的海水打在他们的身上。
天地茫茫,云雾山庄安静地立在身后。
此时,西亚多再次说话了。
他说请求海巫施展法术,让陆巫能在海洋中呼吸。请求你追寻海民的踪迹,往海洋中的地宫去。请求自然之力成为塞西洛的向导,叫他不被伤害,不被浪花吞噬。
雅拉瓦咽了一口唾沫,左右看看。
他走到湿漉漉的古卡身边,古卡抓了一下他的手,给了他一个微笑,他说别怕,你是海民,你肯定能做得到。
他又走到收起翅膀的诺肯旁边,抱了一下诺肯的腰。诺肯揉了一把他的头发,说我在这等你,要遇到危险了,我冲下去像抓鱼一样,把你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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