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听爸爸的话呀......
爸爸让你跑，就要头也不回的跑。
爸爸让你躲起来，就要乖乖躲起来不要出声。
知道嘛，小笨蛋......
小笨蛋眨巴着漂亮瞳眸无辜的望他，乌泱泱的漆黑瞳仁里倒映着细碎灯光。
房锦笑了，抱起他蹭着软软的小肚子道歉，“对不起喔，你太小了，有点太为难了......”
但爸爸也没办法了...对不起呀，将你带到了这样糟糕的人世间。
......
顾渊没有见到过这样的房锦，收起一身硬刺，笑得眉眼弯弯，温暖而又无害。
他认识的房锦是冷漠的，倨傲的，宁折不弯，认定道路后誓死不回头的。
脾气差，又暴躁，床上不小心肏狠弄疼了，反手就能甩巴掌上来。得像祖宗一样伺候着才行。
顾渊想起他染着情欲皱起的眉眼笑了下，突然又觉得也不太对......
最初最初，他记忆中的房锦也不是这样的......
是他将人亲手摧毁重塑，变成了那副冷漠模样。但也没关系，只要是他，无论什么样子顾渊都不在意。只要他肯留在他身边，乖乖陪着他就好。
顾渊望着屋内，望着他最重要的两个人团在沙发上，嬉闹玩乐，暖意融融。
带来的保镖二十余个，个个皆是跟了他几十年的好手，潜伏追踪无不好用。上楼片刻，便隐匿在了整座旧楼的黑暗角落里，像洪水包围蚁穴，悄无声息，蓄势待发。
顾渊最终也没有让人冲进去。
他坐在楼下破旧的花坛里，旁边有小孩子蹲在沙堆里玩，带着少有的人气，让他觉得有点舒适。
夜风凉凉吹过，破旧老楼的窗里透出昏黄暖光。有小东西爬在他脚边蹭了蹭，顾渊低头，一个小小的奶娃娃扒着他裤腿仰头淌着口水叫粑粑。
眸瞳滚圆，乌漆黑亮。
顾渊心底被戳动了下，伸手将奶娃娃撑着胳膊窝抱起来，放腿上撩起口水巾帮他擦了擦嘴巴。也不嫌他脏，做的娴熟而又认真。
奶娃娃扭着屁股要抱抱，伸长了小短胳膊，口齿不清的喊，“粑粑。”
顾渊突然笑了，抱起他贴近自己胸口，声音沉沉的，似练习了千遍万遍。“小斐，乖。”
他温声道。
有人匆匆跑了近来，看到顾渊胸口的孩子松了口气，连忙笑着道歉接了过来。
顾渊掸了掸灰，笑，“没事，我儿子也这般大。”
男人道着谢抱着儿子走了。
顾渊望着自己儿子所在的楼层窗灯，眸底的笑意如潮水般褪去，最终只剩下沉沉一片，漆黑的，沉重的，宛若倒扣了整片夜幕星空。
他想明白了。这次，他要让房锦求着他回去。
......
夜色塌下来，整条漆黑街巷只有凌乱的脚步声。
房锦怀里抱着孩子拼命的跑，狭窄逼仄的街巷似乎没有尽头，在死寂漆黑里一直蔓延。
踩过脚下坑坑洼洼街道，房锦咬牙拼了命得逃，他才从那牢笼里出来，他才获得安静的生活，他不想再回去了。死也不想。
喘着气拐过一个弯道，房锦将怀里乖乖攥着衣襟的孩子放在墙角，伸手摸了摸他小脸，勉强勾出微笑，“小斐，还记得爸爸跟你看的图画册吗?”
小孩子贴墙站在黑暗里，乖乖点头。
房锦笑，摸了摸他脑袋，“爸爸跟你玩个游戏喔，躲在这里别出声，等会儿爸爸就来接你。”
小孩察觉到了不安，紧紧攥着他衣襟不松手，瘪了瘪嘴，快要哭出来，“粑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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