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顾什么，顾...斐？”
顾渊想起他的小顾斐，眸瞳乌漆从小乖乖巧巧的，比那不知道什么模样的顾念好无数倍。
顾老爷子修完烛芯放下剪刀转过来，看了眼顾渊，“你可真是将我们顾家的脸面摘下来，丢地上，任人践踏。”
顾渊沉默许久，开口，“流言蜚语不能伤我分毫，你觉得难堪是因为你太过在意这些虚名。”
顾老爷子沉眸，“人言可畏。”
顾渊扯唇，“全是屁话。”
顾老爷子眸眼沉沉看了他许久，转身道，“我老了，以后的路终究要你自己走......”
顾渊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妥协，但不知是真是假便没有搭话。
离开顾家的时候，顾渊手机响了两声，坐进车子里点开屏幕顾渊看到了两张图片跟一串地址。
心脏被狠狠撞击了下，噗通噗通跳动得坠坠闷疼，顾渊捏着手机缓了许久，开口，“去平顶山庄。”
......
夜色落下来，将远处暗影重重的山林铺上薄薄一层寒霜，山庄前藏在黑暗中的地面被门匾上两只通红喜庆的灯笼映亮，朦朦胧胧的光影交叠着落在地上安静而又死寂。
顾渊站在阁楼上望着外面，听到身后‘吱————呀’一声包厢房门被推开，顾霁元带着保镖走了进来。
一间包厢被四五个黑衣保镖站在中间，立即显得逼仄狭小了许多。
顾渊回头瞥着顾霁元，扬起唇角笑，眸眼里却蕴含着万千寒意，“我竟不知道你原来这么怕我。”
顾霁元笑了笑，“我怎么会怕你......”
走到窗边与他并肩站着，顾霁元望向远处苍茫夜幕，声音格外平静，“我只是有点羡慕你罢了。”
从小到大，一直都在羡慕你。
羡慕你可以任性，羡慕你喜欢的人也喜欢你。那份羡慕积压在心底许多年，随着时间推移变为嫉妒，似酿成了最浓烈的酒，一丝一毫都在心底疯长招摇。
顾霁元望着远处山色勾了勾唇角，想起那个从小被教育要懂事识礼的自己，到头来不被父亲重视，也不被喜欢的人在意。
可能他们顾家人骨血里就流淌着蛮横无礼的强盗基因吧，就算将身体裹在儒雅西装革履下，内心深处却还是在渴望叫嚣着撕裂虚假伪装。
顾霁元想到父亲书房里的那份遗嘱，心底有点刺疼......
夜风划过窗柩，有点冷，但也让人脑海里的东西变得格外清晰。
顾霁元问顾渊，“你知道身陷泥潭万劫不复的时候该做什么吗？”
顾渊暗了暗眼眸，没有说话。
顾霁元：“该拉着别人一起陪葬。”
漆黑山道尽头有两辆黑色车子缓缓驶来，顾渊眸底的浓稠暗意凝结成霜。
顾渊看到他的房锦和小斐被人从车里带了下来，远处山下有依稀烟火在夜空盛开，跟他流淌着同样血液的骨肉至亲 却逼着他亲手摧毁自己的家......
顾渊沉眸：“你想要什么？”
顾霁元将一把手枪放在桌上，推过去。
顾渊看了眼黑色冰冷枪支，抬眸冷冷看着顾霁元。
顾霁元迎着他目光笑了笑，淡淡提醒，“只能活一个。”
14:59:48
番外·顾渊（十三）
顾渊沉眸望着他，一颗心脏裹在漆黑泥潭里不断向下沉啊沉。
顾渊：“是你，还是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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