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下床洗澡,他充当了一下护工,每天晚上替彦和擦身体。偏偏彦和还不自在,从上到下擦完一遍,身体僵硬得跟受刑一样,等稍微好些了,立刻要求自己洗,凌生拗不过他,只能等在外面,时不时跟他说几句话,怕他没力气在浴室晕倒。
每每这时候,凌生心里就忍不住吐槽,都是大男人,怎么岑明深在的时候没见你不好意思。
中间Maggie来看过彦和一次,彦和把几份急件批注完,签了字,剩下的工作分配下去,让Maggie先带着师弟师妹,其余等他出院再说。
钟鉴心怕彦和一心扑在工作上又不顾身体,隔三差五替明深过来盯人,见他难得这么配合,乖乖听医生的话,倒是有些意外。
只有彦和心里清楚,他现在的状态,是有心无力。
不知道为什么,手术后彦和总觉得身上没力气,一开始是因为失血,精神很疲倦,之后每一天,胃里时不时像针扎般绵绵不断地疼,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时常有种想吐的恶心感,整个人很焦躁。
白天的时候还能有些别的事分散注意力,一到晚上就越发明显,整夜整夜失眠,好不容易睡着一两个小时,又会被胃里翻来覆去的痛折磨醒。
那种痛不像痉挛时的绞痛,始于一丝隐隐约约地抽搐,之后便是长达数小时、漫无边际地撕扯,让人变得敏感而脆弱,不断消磨意志。
有时彦和痛到思绪模糊,会控制不住地想,活着的意义是什么,随后又被自己横生出来的念头吓到,变得越发没有安全感。
最先注意到不对的是凌生,他发现彦和只有晚上他去的那一小会才会勉强打起精神说话,其余大部分时候都很萎靡,偶尔他出去接个电话,回来都能看见彦和在放空,整个人恹恹地躺着,没有生气。
他吃东西越来越少,有时甚至骗凌生说中午吃多了不饿,但凌生问过护士,彦和一整天都缩在被子里,什么都没吃。
有几次彦和为了不让他担心,强撑着多喝了小半碗粥,随后没多久就吐了,压都压不住,趴在床边发抖,不停地反酸水,像是要把胆汁都吐出来,眼角流着生理性泪水,脸色煞白。
凌生急得找医生,但医生也查不出具体问题,只说胃里出血点止住了,溃疡是个慢性病,需要长期调养。这么一来,凌生再不敢强迫彦和吃东西。
之后明深打电话回来,出差要延长几天,彦和嘴里没说,眼睛里却藏不住失望。凌生知道他心里难受,也可能是生病的时候人总是异常脆弱,他嘴笨不会劝解,只能和车行的伙计换班,尽量早点过来陪彦和。
13:48:31
第四十七章
周日上午明深订了最早的班机回s市,不巧碰上暴雨,所有航班延误,一行人被困在机场机场小时,等飞机落地已将近傍晚,他没让司机来接,打了车直接去医院。
s市早先下了会阵雨,地面很潮湿,一些地方还有积水,路上不少非机动车披着花花绿绿的雨衣,穿梭在傍晚的堵车大军中。因为路口不方便掉头,明深直接让司机停在马路对面,自己下车避着水塘朝医院走去。
这会刚过七点,天还没有暗,半轮弯月挂在薄雾间。门诊早就结束了,一楼大厅人影稀疏,院门口的小贩陆陆续续收了摊位。街上的小餐馆倒是都亮着灯牌,远远望去,万家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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