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陷入更糟糕的处境。
他都知道,却还是像个孩子不听劝告,嗓子喊到发不出声音,捶得双手青肿,被无助包围,在黑夜的孤寂中沦陷。
教学楼外,黑夜下依然寂静如往常,夜风吹拂,吹走白日的热度,居民楼依然亮着灯火,无论是欢声笑语还是撕吵争执,都被挡在一闪窗户里。
零点之后,厕所的灯也自动熄灭,窗户外透进来的月光落在一个蜷缩的身影上,他的肩膀在颤抖,他的衣服沾满了灰,脸上是亮晶晶的泪。
泪水倒映窗户外的光,黑幕下的月色纯净美丽,看上去温暖柔和。
直到太阳升起,这个可怜的人才从地上踉跄起身,趴在窗前。外面有着广阔的世界,有新开的绿草红花,他却只紧盯着目所能及的拐角,盯着路,盯着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的眼睛被太阳照射得干涩疼痛,脸上的皮肤像是要裂开那样紧绷,爬虫从窗前走过也引不起他的厌恶。
他那时候才明白,为什么人类会选择群居。要是有人和他住在一起,一定会来找他的。
他多么希望有人呼喊着他的名字,出现在这里。
“老师,你在吗?”
“白老师你在里面吗?”
当另一个人呼喊的声音突然出现的时候,他反而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觉得这不可能。
“白庙冬老师?”
“……魏……哈啊……”他说不出话来,他挪着步子走到门后,试探性地轻敲了几下门。
门那边立即响起猛烈的回应。
可怜的人儿又流下泪来,又开始嘶哑破碎地呼喊,踢打这扇尽职尽责的门。
门向外打开的瞬间,他往前倒下去,被有力的臂弯托住。
他昏迷前的最后一瞬,将这位听到他祈求的神明,这位救世主的名字,深深烙印在脑海里,印在了心里那架十字架上。
魏申。
21:18:55
10
他做了梦。
柜门紧缩,饥饿和干渴包围住他,柜门外景象变换,时而妇人和男人声嘶力竭的争吵,时而又是年轻女人黏腻的呻吟。
那对交媾的身躯扭曲成飞蛾幼虫,不停蠕动,女人的黑色长发如同地狱的锁链勾住失神的男人,细长的手指如画家的绘笔,在男人身上描绘错杂的线条。那双泛着春色的眸子,无意间略过柜子的门缝,和他的视线相撞。
他觉得恶心,却兴奋起来。
柜门留下了白浊痕迹。
他遭到了妇人的打骂,妇人留着泪挥动手里的棍子,男人在一旁像置身另一个世界的平静。
男人总是把他关进柜子里。不让他回房,不让他出门,只让他在柜子里蜷缩着。
太阳升起落下,等到妇人又拖着行李回来,他才解脱出来。
他在梦里听到沸水的轰鸣,然后意识逐渐被拉回到现实,在现实世界里真切地听到了水壶的叫声。
白庙冬循着声音走去,看到正将水壶关上的魏申。
“醒了?喝点水吧。”
杂乱糟糕的心情霎时如垃圾没入海中,暂时性的看不着了,剩下暖洋洋的心安。他扯出个笑容:“醒了,麻烦你了。”
嗓音及其嘶哑难听。
“声音怎么成这个样子。”
“……没什么,冻着了。”白庙冬当然不可能说让自己颜面损失的事。他犹豫着动了动嘴唇,郑重地看着他说:“谢谢你。”
魏申挑眉:“只有一句谢谢?”
白庙冬灌下一杯水,说:“我认你做大哥,好好孝敬您。”
“会对我好的意思?”
“当然。”
“怎么对我好?”
“好好教你念书……”
“我还是自学比较有效果。”
“……这学期我饭我请了?”
“不缺那几个钱。”
“……你借我的还没还呢。”
“老师要我现在还的意思?”
“不是不是,您老想还的时候再还。”
“先叫声哥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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