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庙冬压下脑海不堪的记忆,脖子烧了起来,强烈的耻辱让他迫切地想离开这里。
但还没走到门,就又折了回去。
他实在没办法丢下这个人。
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不以老师身份,你就跟我回去吗?”
魏申深深看了他一眼,走到窗边,拿了什么东西给他。
白庙冬惊异,但什么也没问,照他的指示将望远镜对准某一处。
他看到一户普通人家,父母和孩子,小朋友大概刚放学回来,父母跟他唠叨着什么,他拎着书包满脸不耐烦,几个人开始争吵。
魏申说那是他爸妈,小孩是他弟弟。
白庙冬心情复杂,“你是来看他们?”
魏申没有回答,“他们看上去很幸福,是吧?”
白庙冬并没有看出来。镜头里的大人和小孩脸上都写满了苦恼。
但他明白这些是魏申求而不得的奢侈。
他看向魏申,“其实一个人生活挺好的,自由自在。”
“老师真的这么以为?”
“父母在身边不一定就幸福,不是吗?你现在有吃有喝,有学上,已经比很多人好很多了。”
魏申冷哼,“老师觉得我现在生活得很好?”
白庙冬在心里叹气,“光是我们学校,每年都有十几个学生因为家暴被送去医院,这还是被发现的,可能还有许多没有被发现的学生,回家没有饭菜等着,只有冷冰冰的暴力,他们每天都要遭受这些。”
“够了,我没兴趣听别人的故事。”
“魏申,你羡慕有家庭的人,但也许,那些人更羡慕你,”
“那些人又知道什么?”魏申愤然,揪住白庙冬衣领狠道:“你也什么都不知道,不要在这扮演上帝来对我说教。”
白庙冬不敢相信现在横眉冷对的魏申,和不久前对他倾诉心意的是同一个人。
如果不是身体还有记忆,他真的要怀疑那些荒唐事是不是自己的一场梦。
这个人,把他侵犯得彻彻底底,如今却待他如外人。
“我们……我们也不是寻常的师生关系了,不可以和我说说吗?我的确什么都不知道,你可以让我知道啊。”
白庙冬觉得自己魔怔了,一定是这样。
他快不认识自己了。
揪着他衣领的手抚摸上脖子,冰凉粗糙。
“老师,你这么喜欢我吗?”
魏申的眼睛像深渊一样,白庙冬在里面越陷越沉。
“我……我不喜欢男人。”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竟然有一丝刺痛。
“但我也是男人。”魏申凑得更近,“老师还是喜欢我不是吗。”
白庙冬像是被蛊惑了一般,竟然没有否认。
“老师也说过,爱情和性别无关,对师生恋不会介意,老师要记住自己说的话。”
“……我说过这样的话?”
“老师每一句话我都记得。”说着,在白庙冬唇上轻啄了一口,“老师也要记住我说的。”
白庙冬脸烧得不行,立马又强迫自己专注,他预感魏申要跟他说些什么。
魏申把窗帘完全拉上,让房间陷入更浓重的昏暗。
这是和卢得水寥寥几句话不同,令人痛心的亲身经历的完整的故事。
从前有一个小男孩出生在草堆里,母亲那时候不过十几岁,瞒着家里人生下他。他艰难地活到了会走路,母亲带他去完全陌生的北方城市,两个人总是睡在桥下,只有那里不用给钱。
母亲很要强,她宁愿去背水泥,把自己弄得浑身都是伤,也没被人蛊惑去做出卖肉体的工作。
男孩从小就知道,自己是母亲的累赘,是他害得母亲背井离乡,活得艰难。
善良漂亮的母亲终于被人收留,在酒店里打工,和孩子一起住在楼梯间里,有热水,有温暖干燥的床铺。
期间认识了酒店的常客,一位年近不惑商人。
商人离过两次婚,都是因为妻子没怀上孩子。商人看上了这位年轻的母亲,和她的孩子。
母亲住进了楼房,戴上珠宝,穿鲜艳的衣服,和商人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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