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有敢挂老板电话的员工，还挂得那么利索！
桌面上微信边上红色标识上显示的数字变成了99，点进去一看，果然不出他所料，基本上都是看见热搜来关心他的，慕斯靠在洗手台旁边认真地逐一回复，等到结束之后脖子都酸了。
可是……慕斯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两三个月没有修理过的头发已经遮住了眼睛，却遮不住眼里的倦怠。水龙头被打开，不过几秒钟，冷水就变成了热水，薄薄的热气覆盖在镜面上，模糊了人影。
不回去又能怎样呢？他此行的事情已经做完了，的确也该离开了。
15:53:26
05
从很多年前来南市的第一天，慕斯就觉得南市是一座很大的城市。他还记得刚开始的时候总是迷路，走着走着就把自己走懵了，有一次去见秋路鸣他们，他两次从他们周围路过却不自知，最后还是秋路鸣让他站在原地找到了他。
时隔多年，慕斯依然觉得南市很大，可是此时此刻，看着对面高兴的不要他付钱的何远望，他突然觉得，南市也很小。
不过是穿过马路进超市买个伞的机会，竟然也能遇见老朋友。几分钟前才应付完小助理巧巧，一眨眼就站在了何远望面前。他悄悄把小挎包扯到身后，听见何远望说:“好歹我们当初也是一起打过架的，一把伞而已，送你了。”
何远望说得理所当然，好像打架是什么光彩的往事。慕斯看他不像是客气的样子，也就笑着收下了。
何远望盯着他看，“你一进门我就注意到你了，不过你变了好多啊，一开始我都没敢认你。”
说话间又有顾客进来，慕斯往旁边挪了挪，看着何远望的黄橙橙的寸头，“你倒是还和以前一样。”
青春期的何远望总是顶着一头惹眼的头发，不管是发型还是发色都是他们一群里最独特的那个，以至于那个时候慕斯每次在人群中找他都会习惯性地先看头发。不过这还是他第一次见何远望寸头的造型，圆圆的脑袋意外很合适，寸头看起来干净利落，同时也把额头上手指宽的疤露了出来，慕斯笑道:“挺帅的。”
难得听见夸奖，何远望难得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别提了，前两天我跟远晴视频还被她吐槽呢，说我这个年纪就应该像路哥那样。”说到路哥，何远望突然盯着他，“对了，你还没见过路哥吧，他现在可是老师了。就在南市理工大学。”
慕斯怀着自己的小心意，配合地笑，“他不是一直想成为机长吗，怎么当了老师？”
听见这个问题，何远望面露惊讶，“我记得那时候你跟路哥关系不是挺好的嘛，怎么，他没跟你说过？”
话音刚落，何远望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对于那个年纪的他们来说，毕业后分道扬镳联系寥寥也是正常的，他自然地想到了两个人吵架了或者是断了联系，可是看慕斯面带微笑神情自然，丝毫没有尴尬的样子，又不禁怀疑自己想多了。
慕斯轻轻地眨眼，见何远望突然不说话了，主动引导话头，“是不是中间出什么问题了？”
“唉，这事儿吧，毕竟是他自己的事儿，我也不方便说。”
“哦。没关系。”
他们都知道，秋路鸣一向不喜欢别人议论他的事。何远望虽然看起来不着调，但是很会尊重别人，尤其他们现在讨论的还是秋路鸣。
眼看着对话冷了下来，恰好一位顾客提着购物篮走了过来，何远望扫码的空隙，慕斯自然地让到一边。他拿着伞找时机说告别的话，刚准备开口，就见何远望头也不抬问他，“诶，不过我们约了今晚一起撸串，你要是那么想知道，不如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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