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矛盾的心理快把他逼疯了,他像一只找不到出口也看不见光的困兽,只能拿起手机拨通宋医生的电话。
“为什么不告诉他呢?”
宋医生温柔地问,“慕先生,你这么担心,是因为对他没有信心还是对自己没有信心?”
慕斯答不上来,只能安静地听着。
“慕先生,我没有见过你的爱人,但是从你描述过的来看,你可以对你们有信心。”
15:54:56
36
藏在鞋盒里的药瓶重见光明,慕斯悄悄吃了药,却迟迟没有把药瓶放回去。
水杯里的水已经凉了,慕斯靠着沙发坐在地上,看着阳光一寸一寸退出房间,退出阳台,最后消失在天边。房间变得昏暗,温热的风从阳台上溜进来,慕斯一动不动,直到听见房门被打开,灯光亮起的瞬间,他的心再次狂跳。
他想了很久,他决定告诉秋路鸣。他病了,但不是很严重,快好了。
如果可以,他想说,你抱抱我,你抱抱我就好了。
从“回来了”开始,以“快好了”暂停,剩下的都是秋路鸣才能决定的。
大概预想就是用来破坏的,秋路鸣像他预想中一样,看见他坐在地上就皱眉,却没有在意茶几上的药瓶。准备好的开场白瞬间被丢之脑后,慕斯不安地绞着手,目光黏在一步步走过来的人身上,脑袋一片空白。
秋路鸣知道了。
看着秋路鸣的眼神,他知道,秋路鸣知道了。
是什么时候?知道多少?为什么不说?他到底在想什么?
一连串问题在脑海里闪现,慕斯愣愣地看着秋路鸣在他身边坐下,握着他的手给了他一个拥抱。鼻头发酸,慕斯低头看茶几上的药瓶,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
“路,路鸣?”
“你好笨。”秋路鸣说,“但是也没有那么笨。本来看你最近状态越来越差,回来的路上我还在想,你再不说我就要揍人了。”
所以他真的知道了。慕斯抬起手又放下,反复几次,才堪堪把手落在了秋路鸣身上。像坠落的雨,一旦落地,就会深深浸入土壤。慕斯无意识地用力,抓着他不肯松手。
他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自己,自私的不想给秋路鸣选择的机会。
可他还是问:“为什么?”
秋路鸣很平静,感觉到肩膀上的湿意,无奈地叹了口气。“因为是你。”
在帝都的那个晚上,一开始秋路鸣其实并没有在意那瓶药,但是后来,他睡得迷迷糊糊的,隐约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以为是慕斯又做噩梦了,睁开眼却看见慕斯蹑手蹑脚地起床。
慕斯偷偷把药丢了,而且是丢到了外面。那一刻,秋路鸣终于意识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当人开始一件事留心的时候,所有以前看不见的细枝末节都会浮现出来,然后细节拼凑成一个模糊的真相。
秋路鸣说:“后来我去你哥公司见过他一面,顺便问了他关于你的事。”
听见慕楠的名字,慕斯不安地动了动。秋路鸣又说:“你放心,他什么都没说。他只是让我主动来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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