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短暂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电光火石之间，试卷姓名栏上摹写过的“唐汀之”三个字闪进许帛章的脑海。他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了宣中岳真实的用意。
唐汀之这个傻子。
“常主任好，我是高二（三）…”
“唐汀之是吧？我记得你，你过来…”
兴高采烈地拧开门，正为了第二次与宣中岳拥抱而喜悦，并盘算着如何把这样甜蜜的举动发展为一个惯例的时候，打开门看见的却是教导处主任不同以往的一张格外严肃的脸。
办公室由一条长廊连接着教学楼的主体，宣中岳答应了唐汀之这次要等在外面。于是他站到了走廊的风口处，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操场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他看见常主任打开了办公室的门，紧接着走出了头颅低垂的唐汀之。
这次和上次不一样。
他小跑着赶了上去。
“宣中岳？你来干什么？”
“常主任，我是他班长。”
“班长？班长也回去等！先回去上课，这事儿跟你没关系！”
唐汀之始终低着头，不和特地赶来的宣中岳对视。
“没关系…”简单地咀嚼了一下这三个字，用着更加热切的语气强调：“怎么是没关系？汀之是我们班的…我可以在外面等！”
“我们现在是去见校长！”
“那我在校长办公室外面等！”
“咦！不听指挥了是吧？”
“常…”
“行了！回去！”
唐汀之终于抬起了他那双泪汪汪的眼睛，恋恋不舍地看向为他“苦苦哀求”的宣中岳。
“唐汀之…”
宣中岳的声音很轻、很柔，唐汀之狠心地重新低下头，苦涩地想：没办法了，真的没办法了！他配不上这样的声音！也留不下这样的声音！
偷来的荣光，使他更加不敢去奢想…
“班长，你回去吧…”
宣中岳不再跟着他们走，唐汀之的身后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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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三十六中有学生作弊的事情在暗地里悄悄传开，校内的八卦纷纷探听着“是谁”、“是谁”，校外的人却只笑大名鼎鼎的杰出中学也会爆出丑闻。
唐汀之此时绝不仅仅是留校察看生，更是三十六中的公敌。
整个调查过程中，唐汀之绞尽了脑汁只为一件事：不能把宣中岳拖进来！
复试的卷子是他自己偷的，作弊也是他自己选择要做的，明明知道自己德不配位，还偏要铤而走险地再试一次。如果没有他，三十六中也许根本就不会和作弊扯上关系！许帛章和宣中岳，他们不看那个卷子也能考好的…
至于那卷子是哪来的…
“我…承认我自己的舞弊行为…自愿接受…任、任何处罚…”
校长的眼睛鼓得有铜钱大，桌子一拍，险些当场叫他办理退学。
其实退也就退了，学校里的东西越学越难，他也实在是学不下去了。
然而一个电话打到陈奉素处，她便气势汹汹地杀了过来。
到地方二话不说，扯过唐汀之的膀子把人藏在身后，高跟鞋一踩，立在常主任身前，比那干瘦的小老头还要高出半个头。
“说我们唐汀之作弊，证据呢？进步奖不是你们学校自己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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