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最拿手的《白蛇传》。听说等天黑还要去逛灯会呢,过两天就是中秋了,锦官城可热闹得很呐!”
他话音落地,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将药盏重重放在床边小几上,咬着牙一字一顿:“你死了你那份贼心吧!”
“呵,他若真和新欢两心相悦,你又何必特特来警告我?”上官锦勾起嘴角,目光掠过药盏复又落到良缘身上,语调微扬,“你在骗我。”
“你——”
“哥哥,”良姻不知何时转过屏风,“别跟外人置气。”
他这一句话就像是往良缘的火气上浇了一泼水,良缘狠狠剜上官锦一眼,转身朝他走去,“今天怎么这么早?”
“小秦将军也在陛下那里商量南征的事,我不便久留。”良姻语气稍顿,拉过良缘的手轻轻一握,压低声音道,“你先出去吧,我跟他谈谈。”
良缘眼睛瞪得溜圆,“怎么可以?!”
“没事的,”良姻话里带了些撒娇的意味,挽着良缘的胳膊把人往外推几步,“好啦,你去找沐风师兄吧,去吧去吧。”
听到沐风的名字良缘才弯起嘴角,眼睛亮亮的,两个小梨涡里盛满欢喜的羞意。明明是这样藏不住的快乐,却偏还要正正经经地嘱咐良姻,“那你可千万不许犯傻,听见没有!”
“听见啦!”
良姻好不容易送走良缘,看他像只小鸟儿一样奔向沐风的背影,心上就像是化了一泓春水。对一个人心怀悦慕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一件事,若那个人恰好心里也存着你,就应了诗里那句: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可惜了,现在的良姻,早已忘了“悦慕”该是一种怎样的心情,正如他走到上官锦身边的时候,再也没有曾经的那份欢欣雀跃。
他坐到床沿端起小几上那盏药,捏着小汤匙搅了搅递给上官锦,“太医说你寒气侵体,这是驱寒的药。”
上官锦没有接,目光在他脸上一寸寸抚过,语声温柔得像窗外的一阵风,“他是你哥哥?你找到哥哥了?”
良姻扭开脸,复又放下药盏,“喝完药再服一枚养心丹,我去帮你拿。”
“小姻!”上官锦握住他的手腕不放他离去,可等良姻垂下头时,他却又忘了该说什么。沉默半晌,连早先窗边那只狸花猫都又懒洋洋地趴好打哈欠,他才小心翼翼地开口,“我、真的很想你。”
良姻缩在袖子里的手悄悄攥拳,声音轻轻慢慢,“大公子言重了,不过是萍水相逢一场,我担不起。”
上官锦眸光里跳跃着的火苗慢慢黯淡,声音也略带沙哑,“你何至把话说到如此绝情。”
“更绝情的话,我还没说,大公子若是想听,尽可来纠缠我。”
良姻趁上官锦失神的当口儿将手抽回来,握着手腕轻轻揉按几下便转身要走,徒留上官锦空落落的手还停留在方才的位置,似留有余温。他慢慢地将手握拳收回,终于低下他高傲了小半辈子的头,“你就算把我赶出太傅府,我也不会离开锦官城。我如今孑然一身,有的是时光和你消磨,你狠心也好、绝情也罢,余生漫漫,来日方长。”
这话说得动听至极,哪怕是心冷如贺良姻也不由动容,可他背对着上官锦,到底是什么也没说。
有些话,说晚一刻,便是晚了一生,正如凛冬腊月的蝴蝶,便是有千娇百媚,也不过片刻光景。不合时宜的东西,终是不能长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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