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义,你想要做什么?”
“我总归是你父亲,你可以怨我,但我不至于不给你什么。公司你也知道许深不是个好料子,你以后要好好帮衬他。”
“是要给亲儿子养个帮手?”阮星站起来,低头看着许义。
“你也是我亲儿子!”许义压低了声音厉声道。
“我不明白,我妈在你眼里算什么?我算什么?我甚至不明白我妈这样漂亮聪明的女人怎么就和你有了孩子?”阮星的眼睑努力夹住泪水,他吸了吸鼻子,捏着拳头,质问许义。从前不敢问出口,如今一鼓作气全问出来,阮星一心想要许义给他一个回答。
“你妈妈,漂亮,聪明,”许义站起身,抬手用拇指划过阮星的睫毛,泪水顺着指纹留到了许义的虎口,“哭起来,就和现在的你一样。”
阮星打开许义的手,“你什么意思!”
“是阮昱先不要的我。”许义捏着阮星的肩膀,“阮星,你本来可以是那个哥哥啊,我们,本来可以是一家啊。”
阮星听不明白,但是这个“家”字无比的讽刺。“你也知道我和你不是一家。”阮星对着许义要走的背影说。
许义听见了,回身,“我给过她机会,她不要我的家。”
“我妈都不要和你在一起了!那为什么要有我啊!”阮星哭着喊出来。成年人的哑谜他受够了,阮昱的缄口不提,阮昱的主动回避,一直到自己母亲死,阮星都没有从妈妈的口中听到一句真相。
许义疾走过来捂住阮星的嘴,“叫的再想一点,这个家也被你毁掉!”
毁掉的怎么是我啊!分明是你啊!爸爸!
“你不想让许深知道吧?”许义一手拖着阮星的脖子,捂在阮星嘴边的手有力一摁,“嗯?不想失去你的好哥哥就给我闭嘴!”
阮星的眼泪顺着双颊流过许义的手掌,湿了高档西服的袖口。阮星在想,这双手,抚摸过母亲的脊梁,肩窝,现在警告着自己亲生儿子闭嘴。
“我妈妈去世那天,你就不难过吗?”阮星往后退到桌边,擦掉眼泪,也想擦掉许义的掌纹。如果可以,阮星想擦掉皮肤里所有和许义有关的纹理,血液里和许义有关的所有基因。
许义没说话,转身出了门。
如果许深在这个冬天的下午,没在球场上帅耍,最后一个三分顺利进框,比赛可以提早十五分钟结束,没接过一旁看球的女孩买来的冰可乐,这段对话就可以预先五年到达他的耳朵。
莽莽岁月里就会少一段年少情事,五载岁月过后,遥遥星河岸便少两颗孤独又黯然的星星。
时间是矢量,可以无限放大。千百种可能在其中跌宕,毫不吝啬地诱惑你误入闯荡,却没有一种,大方告诉你结局是好是坏。
* * *
“小阮,”许深回来的时候只穿了件短袖,汗汽周身蒸腾,走到阮星身边时,带来了一股热浪。“作业写多少?”
“你的科学数学都写了,语文英语你自己抄下答案吧。”阮星刚刚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现下没叫粗神经的许深看出什么来。
许深站在他身后用干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小阮,我爸刚刚在楼下跟我说,打算送我们出国去。”
“嗯,叔叔刚刚也来和我说了。”
“太好了,哥哥以后在美国带你驰骋东海岸!”许深摊在沙发上,用手抛接着篮球。
“那你也要先把语言关过了。”阮星看着许深的英语作业,眯着眼睛笑了。
许深一把把篮球砸到了椅子的轮脚,阮星被弹开滑到了沙发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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