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荫下,一口一口吃着冰激凌,许深在球场上奔跑,和人过招,跳起来投进球框,每一种动作都能让阮星下意识的去舔唇角。还好他的舌头,可以佯装去舔冰激凌。
许深欠身,躲开,抬手,跳跃,一个三分落下时,天空开始稀稀拉拉地落下雨滴,只几须臾之后,大雨便如织纱般骤然而至,一场球赛就这样被盛夏的暴雨打散,许深蹲在树下的树凳子上,出来的时候两个人都忘了拿手机,阮星坐在凳子边低着头玩着手上的树叶,许深蹲在身边,手撑着膝盖,托着下巴,看着暴雨在球场上肆虐。
“哥,”阮星把头靠在许深膝盖上,“好像不停。”
“我妈会不会来接我们啊。”许深抬头望着树叶间漏下的天光,“树下好躲雨,就是走不出去。”
“阿姨在做饭估计没空看外面,李阿姨最近回家照顾孙子去了,我们还是别给她添麻烦了。”阮星用树叶去逗弄许深的鼻子,“淘气。别弄。”许深揉揉他的肚子,“你饿不饿?”
“有点。”阮星又用树叶的末梢去描许深的眉毛。“不然我们冲回去吧?”许深抖了抖膝盖,他故意震一震阮星的头。
“这么大雨,都没东西挡,我只有一顶棒球帽。”阮星挥了挥搭在肚子上的帽子,“好像塞不下两个头。”
“你把帽子给我,哥有办法。”许深抱住阮星,他一步跨到地上,叫阮星先坐着,“哥你干嘛。”
许深一把脱下短袖,里头是一件运动背心,他把短袖往阮星头上一包,大大的短袖裹住阮星的上半身和脑袋,许深从阮星手里摸走棒球帽扣在自己头上,“只要你不嫌我汗臭!”
“你包都包了!”阮星被许深从肩膀处抱起,许深揽着他开始在雨里奔跑,暴雨的乐章被两个人的脚步打乱了节奏,挥舞着泥浆向鞋袜与小腿进攻,阮星深吸一口气,潮湿与汗腥,夏日的鸦片,叫做许深的味道。
江玲玲看见两个泥人,一个阿拉伯泥人,一个工地农民工泥人出现门口的时候,一点也不意外,已经准备好干毛巾并丢下一句“排队洗澡”后转身去厨房继续煮姜汤了。
“哥,你觉得今年的流星雨还有戏吗。”洗完澡出来的阮星盘了半条腿在沙发上,“老下雨,云太厚了。”
许深把吹风机拉过来,坐到阮星身后给他吹头发,阮星潮湿又柔软的头发在温暖的风里裹住许深的手指,“林皓刚刚还给我发消息呢,说估计是没戏了,不过反正今年暑假连作业都没有,我们不如直接去山上等几天,总能抓住天晴的机会。”
“露营吗!”阮星激动地转过头,“可以晚上围着篝火讲鬼故吗?”
“你转过去,头发还没干呢。”许深把他掰回去,“鬼故事,我在被子里给你演鬼压床好不好?”
“什么鬼压床啊,那好可怕啊——啊!哥!”阮星跳起来,脸涨的通红,“你——!”
“干什么,”许深把阮星拉回来,“说了头发没干别乱动。”
阮星背挺得笔直,他有多的一套感知系统,许深在哪里,这套系统就会往哪里去。现在是在他的脊椎上,视觉就在中枢以下,许深的视线正对着阮星的后脑,听觉是颈椎,隔着吹风机的骚动,听见许深的呼吸。嗅觉在十二节腰椎上,许深洗完澡带着沐浴乳的体香描绘着身体轮廓,触觉有点调皮,有时候在被许深膝盖顶着的后髋骨上,有时候又在被许深手指绕住的发丝尖儿上,从后髋一路爬上发梢,直撩地阮星筋骨一做,头皮也发麻。
啪,许深关了吹风机,“吹好了!喝姜汤去。”他推推阮星,“快点,别感冒了。”
“哥,你不喝啊。”阮星偷偷又往姜汤里塞了点白糖,“江阿姨,许深不喝您辛辛苦苦煮的姜汤,我也有点不想喝了。”
“许深——”江玲玲从厨房里喊,“给你弟弟带个好头。”
许深踢着拖鞋走到餐桌边,又踢开椅子坐下,“小阮——”许深拖着嗓子,“好难喝,放过哥哥。”阮星丢了两颗糖在许深的那一碗里,“那你捏住鼻子一口闷。”阮星笑着看着许深瘪起的嘴角和皱起的眉头,“小阮你帮哥哥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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