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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y form of real betrayal can be final.

Death is what is really final.

* * *

江玲玲在手术室里躺了三个小时,阮星在沙发边的血迹里坐了三个小时。

他想起了很久以前,阮昱也是这样坐在一地血里。如今换自己做了,却不是自己的血。流血的感觉是怎么样的?妈妈被割破的手臂,被刺破的脊背,江玲玲被砸的头破血流,都是怎么的感受?阮星想,因为自己,大家好像都被弄的一身伤了。他捡起发廊果盘都碎片,他想,总不能叫无辜的人都替自己受了罪,自己却只在血里坐了一宿,哭了一宿,却毫发无伤地离开,难道他要收拾着行李,去见那个昏迷不醒的江阿姨,和那个已经不愿意再多看自己一眼,多和自己多说一句话的许深吗。

房间里没有光,阮星下手的时候看不见深浅,握不着轻重,可他也已经感觉不到疼了。他觉得手臂好像一阵清凉,又有些松快,血液在离开自己,好像罪恶也在离开一样,可是阮星觉得自己是一片大海,有太多罪孽了,只流这么些哪够啊,他抬起手,想给另外一边也划一刀,抬起这只的时候,伤口弯曲了,阮星的肌肉下意识的抽搐一下,阮星的神经却毫无意识,碎片被抖落在地,阮星觉得好累,不想再去捡了,他又想起噩梦里的一地血迹,总是这样流着,血迹上会躺着阮昱,有时候是自己,有时候是盛开的,一院子的玫瑰花。阮星的意识好像要离开自己去追随那片玫瑰花了…

花瓣出到指尖的那一刻,阮星的眼睛被客厅骤然亮起的灯光惊醒,他缩着身体往后靠,门边站着的,是他的许深。

许深才从医院回来,三个小时的救治让江玲玲暂时脱离了危险,江玲玲一直昏睡着,躺在床上被拉进病房,许义叫了三个护工来陪护,自己去处理公司没处理完的事情了。许深是回家来拿点洗漱用品的。他以为阮星,也许睡了,也许去找杨志安了,又甚至可能一张机票已经出国了。

许深在黑暗被点亮的瞬间,看见一个蜷缩在血泊里的阮星。

“你在这干嘛?”许深走过去,“你起来吧,我收拾下,你…”许深走进了看见阮星手上划了一道很深的伤口,血液顺着手臂流在裤子上,最后和地上的混在了一起。许深皱着眉头蹲下,“你这是干什么,没人和你有仇。起来吧。”

都这个口气了,还和我没仇呢。阮星在心里嘲笑许深,要恨就恨好了,假客气这些做什么呢?他不想理许深,他知道是自己的错,是自己骗了大家,可是他除了对不起三个字和去死以外,想不出其他办法了。可是他刚刚都快死了,只差一步,他还是被许深那束早不来晚不来的灯光救了回来,阮星盯着许深,他看见他熬红的眼眶,已经冒出的胡茬,一身血污脏兮兮的卫衣,阮星想哭,可他不敢。如今他的眼泪算什么呢?是博取同情的狐狸眼泪,还是无济于事的懊悔眼泪呢?

许深蹲着,看着阮星,这个弟弟好像回到了很久以前的那一天,这一次是从里到外都是受伤的小兔子了,战战兢兢地躲着看着,好像能把自己藏进这滩血里,一个人坐在这想要寻死,又笨了一些。许深叹了口气,“我没怪你,我之前接受不了,我现在不知道怎么接受。”他想去抱阮星,阮星一个激灵往后躲,伤口又裂开了,开始盖着先前的血痕重新流着。“你别动了!你总得去洗个澡,处理这个伤口。”许深没管他再逃,打横就抱起来,阮星嘴里发出了刺耳的呜咽,他疯狂推着许深的肩膀要下来,伤口的血又尽数落在许深的身上。

“你别动!我是你哥!听话!”许深终于受不了地喊了出来,他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和他作对,可是爱意不会因为噩耗就会瞬间消散无存,噩耗也不会因为爱意还在顽强执守而放下对心智的攻城略地。许深恨极了这一刻,又疯狂地阻止自己朝阮星发脾气。

他把阮星放进浴缸里,“你自己脱?我给你脱?”

“哥?”阮星迷茫地抬起头,“你要干什么?”

“洗澡!”许深发现浴室里没有干毛巾了,要去阳台收,“你自己脱了放水,伤口绕过。”他关了门出去,走过客厅,去到阳台。阳台上还有他们一起挂着的校服,睡衣,还有他们一起种着的多肉,从拐角墙壁作客到阳台的爬山虎树叶上,还有阮星有一天心血来潮,用记号笔在上面写的许深。这几日都没什么雨,这两个字,在昏暗的灯光下,在晚风里飘着。

许深摘下干毛巾,去敲浴室的门,“阮星,我进来一下?”

里面只有水声在哗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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