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靠我不知能不能负担得起。”林砚生说。
叔叔真是娃娃脸,看着好可欺。
他想。
最近都接受许多次采访了,叔叔还是不适应,完全无法应对自如,每次结束满头是汗。
林砚生绝不能算在温室中长大。
但他有他的小世界,老老实实,躲在水门汀的缝隙寻生存并不难。
只要不出来,他就一切平安。
没关系,往后对外他来。
只是不知怎地。
秦舜像旁听自己在说:“你找别人帮忙,不怕罗老板不高兴?”话一出口,他自己也觉得刻薄。
“?”林砚生迷惑,仰起脸,“我已经和他商量过了啊。”
秦舜:“……”
他心底酸得直冒泡。
罗耀山!
又是罗耀山!
叔叔和他怎么商量的?都说了什么?罗耀山一看就心思不纯,不是个好东西,偏生叔叔像个傻子一样跟人走得那么近!只怕哪天落入毂中,无法脱身。
林砚生早就大约发现他俩不对付。
他耐声耐气地说:“阿舜,不要歧视同性恋。我以前也对同性恋感到不理解,但是跟耀山熟悉以后,发现与一般人也没区别。世上没有同性恋病毒,和他说话不会传染你。而且,当初要是没有他,我可能也没办法把你好端端地带回来。你应当感谢罗叔叔。”
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秦舜变幻脸色,说:“我一定还他人情。”
林砚生摇头:“那不用,你是我的孩子,是我求他。”
背上那些藏起来的伤痕再次像被人撕裂开般地痛起来。
叔叔永远将他看作是孩子!
他心火燎烧,真想抗议,可也懂得,越是这样抗议越是视作幼稚,所以冷冷沉默。
换作那次相亲吃饭之前,林砚生觉得自己不会有异样感觉。
那时,就算知道秦舜已经长大,他心里头总还觉得阿舜是只毛茸茸的小虎崽,抱着一双新鞋子作礼物就一脸不可思议,两耳红红。
这年纪的少年最不肯服气。
他犹豫了一下,才像被咬似的,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摸阿舜的头发。
掌心才贴到鬓边,秦舜马上温驯地俯首,好似主动将那冷的、干涩的脸在他的指尖蹭了蹭。
痒丝丝的。
22
林砚生走在秦舜身前,从头顶到脚趾都被紧张灌满。
他在心底深呼吸。
鼓劲——
你可以的,林砚生,你要护着阿舜!
佯作镇定地和门口的保安道明来历。
被放行。很顺利。
院子大的像个公园。成片的、一望无际的草地修得像碧绿毛毯,雪白平房如处世外,围一圈齐整的长青灌木和玫瑰花圃。
仆欧引路,将他们带到一间玻璃房外。
墙上镶嵌的彩色宗教拼窗闪闪发亮,使它像一栋小教堂。
而室内则种着异国情调的奇花异草,人造小溪波光粼粼,映在穹顶,好似一块碧绿色的冰在杯中摇晃,梦幻的要融化在热烈的夏阳中。
沿着蜿蜒的路往前走。
一个乘在轮椅上的白发男人等在尽头,身后一丛幽深繁枝。
“林先生,谢谢你带秦舜来与我会面。”
秦茂林说。
23
林砚生被吓了一跳。
眼前的男人老的不像样。
皮肤槁黄,坑坑洼洼,稀疏白发剪成平头,如一块腐烂却不肯死去的肉。
他在笑。
一双浑浊的眼睛里却看不出笑意,有和年龄不符的亮。
林砚生直觉害怕。
他自认是个小角色。
他只有很少的一点勇气,顷刻间被吓没了。
可,还是下意识地上前一步。
保护秦舜属于他多年来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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