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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整个人坚实得和他的意志一般钢铁。

也许是他的模样太过滑稽,坐在他身上的青年失笑。

笑声很轻,但仿佛是响在耳边,就和火星子点燃了导火索一样,爽感发麻窜电地淌过燕棘全身。

辛禾雪的声音很平和,手也轻轻地抚摸过他的发顶,“是吓到你了吗?”

他轻声安慰,“没关系,听话的哨兵不会受到这样的对待。”

他方才眼底不含温情地称呼坏狗,眼下却又恢复了柔和的语气。

燕棘被他钓得心脏七上八下。

青年话语里居于上位者的感觉保留在一个微妙的程度,不严重,但能让人感觉到界限是明晃晃地存在着的。

或许是因为面对的哨兵比自己小上三岁,所以不被视作是威胁,可以游刃有余地戏弄。

燕棘揣测着。

同时在心中默默想。

他没有被吓到,但是他不保证辛禾雪往后坐一坐,不会被他吓到。

燕棘正进退两难,身上的青年却倾身歪倒下来,不重的分量压在他肩头,乌发柔软,冷香浅淡。

高烧带来的热烘烘呼吸喷洒在燕棘的耳垂。

哨兵的喉结明显地上下滚动了两下。

太可怕了,燕棘觉得自己的耳钉都要烫得熔化了。

“你、你怎么样?”

一出声,燕棘都被自己粗哑的嗓音吓了一跳。

辛禾雪回答的声音比平时更软了几分,“好像是药效……让我有点困了。”

眼睫徒劳地翕张两下,视野中的人影越发看不清。

最终安静地合拢眼睛,辛禾雪道:“晚安。”

燕棘像是一具尸体,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他过了好一会儿才生硬地转过头,看向躺在身侧的辛禾雪。

除却眼尾是淡淡的粉,辛禾雪的脸色呈现病中的苍白。

燕棘清楚,其实眼前的向导孱弱得他刚刚一推就倒了。

连强迫也能轻而易举地得手,但燕棘自觉还没有这么禽兽。

所以他从床上下来,小心地帮辛禾雪掖好被角,这才灰溜溜地进了卫浴。

燕棘甚至很有边界感地,选择了上一次留宿时侧卧的卫浴。

哗啦啦的水声因为隔着一个房间与过道,没有吵醒辛禾雪。

三十九度八的高温实在是让他睡得昏昏沉沉。

辛禾雪能够隐约地感知到冷毛巾反复地放到他额上进行降温。

燕棘试图用酒精擦拭他的手心,只是在触碰上辛禾雪裸露的手背时,那只手就显而易见地蜷缩了起来,像是含羞草收拢叶片,对外界的刺激产生了异常强烈的反应。

燕棘觉得有点奇怪,但辛禾雪已经下意识地将手收回了被子里。

他多次和沉睡的病号沟通无果,只能放弃用酒精擦拭降温的方法。

辛禾雪一觉睡醒,尚未完全拉起的窗帘,落地窗上的斑斑水痕已经沥干了。

外面的雨雪停了。

傍晚把房间地板泼成黄昏的颜色。

他感觉状态比今天中午时醒来时要好一些。

辛禾雪撑着边缘,穿上棉拖。

在床头柜上发现了自己的一双手套。

一股痒意从胸腔之内升起,辛禾雪闷声咳了咳。

听觉敏锐的哨兵发觉了响动,从一楼厨房里忙活的状态脱身,他跑到楼梯角,仰头对二楼的方向高声道:“你醒了?台面上的水壶里有热水,体温计在第一层抽屉里,记得喝水,然后再量一次体温。”

燕棘又道:“我快做好晚饭了,一会儿下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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