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星洲扯着辛禾雪,强行调换了个位置,闷吭声道:“你走里面。”
这样走在石板路上,两侧都有人阻挡,就不会有恼人的芒草刺过来。
“谢谢。”
辛禾雪缓声道。
余星洲佯装咳嗽,清了清嗓子,眼睛往山中瞟,“嗯?这个季节就有萤火虫了?”
现在还没有真正入夏,尽管如此,接连几天北岛城的白天平均气温都达到了夏天的标准。
太阳沉入山后,红霞也在天边拓散了。
夜幕降下来,视线很轻易地能够在草叶莽莽间捕捉到这种独特的小生灵。
点点荧光,闪烁在山中。
一道纷飞的,还有风里的黄纸钱。
但是,纸钱是不是太多了?
辛禾雪向左右望,冥纸已经在石板路两旁堆积成小山,向稍远的黑暗里看,一个个日落前看到的坟包,前面都有火苗窜起来。
仔细看,那些都是一个个黄铜盆,盆里火苗窜飞,黑烟袅袅。
冥纸未完全燃烧,灰烬飘散到空中。
他们一队人都在石板道上走,是谁在烧纸?
走在辛禾雪右侧的人转过头来,笑着道:“是庙里的道长,清明节和白事的纸钱太多了,有的人撒得满山都是,他们就捡起来,放在火盆里帮我们焚烧完。”
“唉,他们好像都穿着黑色的衣服,在晚上就有点看不见了,还挺吓人的。”
辛禾雪顺着他的视线,确实发现了那些坟包旁都立着人影,估计就是这人口中的道士。
顺着石板路拾级而上,眼前终于出现了刷成丹砂红的庙宇。
送进来的棺材不能走正门,得从旁道进。
拐进旁道的时候,辛禾雪再往山下看了一眼。
总觉得……
那些道士一直站在原位,没有动过。
夜风吹起来,他们的腿被吹得离地,翻折起来。
火光摇晃照亮他们,薄薄一片,原来是纸人。
脸涂得白惨惨,齐齐面向他。
辛禾雪恍惚间听到了“san值-1”的声音。
………
人死后,入棺前第一件事就是洗身。
这和出生后第三天就要洗“三朝澡”异曲同工。
降生的第一课,离世的最后一课,内容是一样的,每个人赤条条地到来尘寰,又赤条条地离去,什么也带不来,什么也带不去。
邻居的阿婶帮唐阿眉洗身,换上寿衣,把白发绑起来,发尾用蓝色的发绳扎起,才由其他人帮忙放入棺材里。
白天时还在操劳糖水铺,那天吃过糖水的客人们都说当时还红光满面的,结果半夜突发的脑梗死,就把人带走了。
生命无常,但对比迟暮缠绵病榻的老人,唐阿眉死得不算太痛苦。
人们围坐在一起的时候,谈论着,是唐阿眉思女深切,等不到再熬二十年就去了。
她的棺材摆在正厅的前方,就在石砌的池子前,这个石池子抬头就是四四方方的天井,雨天的时候水就哗哗地从四方向中央聚,下落到池子里,聚水聚财。
她的女婿就跪在棺材旁,面向的是长桌上摆放的灵座子。
因为中央有石池子,从门口一路进到正厅又有两道高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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