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逼,”俞人杰赞道,紧跟着笑容格外慈祥且意味深长,“儿子,你看,你这不是记得挺清楚的。还说不想和他们做朋友,糊弄谁呢。”
“没说不想和他们做朋友,说的是李映桥,”俞津杨肩胛往上一顶,后脊背像一张紧绷蓄势的弓弦,看着他爹的眼神里有一种图穷匕见的无奈,边挪车边蹙眉道,“她太烦了。”
俞人杰拖长音调地“啊”了声,拖了很久,拖到他儿子彻底清完这条盲道,贱兮兮地逗他说:“和那小鬼吵架了。”
“……”
“又绝交咯。”
“……”
“我儿子真矫情。”
“……”
“都怪你,害我大出血,你妈今晚肯定睡不好,我还要买点黄金给她压压惊。”
“……”
“从你今年压岁钱里扣。”
“……不行。大不了长大后我赚钱了再还你,今年压岁钱我有用。”俞津杨拉长肩带,一书包甩他老爹背上,以示抗议。
“你能有什么用,泡妞啊?”
“你有病,反正就是有用。”
俞人杰这才后知后觉地掂了掂他儿子的书包,目光瞥见俞津杨的肩胛上泛着被书包带勒出来的红印:“你爷爷的,你书包里几斤啊,怎么这么重,长大了就是硬气啊,背这么重的书包刚刚怎么不说,挪车的时候倒是吱一声啊,求求你爹怎么了——”
“吱吱吱吱吱——”俞津杨快步走到前头,不想被他爹烦。
“嘿,我养了只蝉。”俞人杰在后头说。
“蝉是这么叫的,唧——吱——唧——吱——”
“跟哪儿学的。”
“李映桥前两天刚在树上捉了只,梁老师把她屁股打开花了。”俞津杨一手勾着书包肩带,一手闲闲地插在裤兜里,倒退着和他爹讲,讲着讲着就笑出声了,笑得被书包肩带深深陷进肩膀里的T恤领口,都松松垮垮地滑落半边。
“出息。”
***
最近几天三个人的补习班显得空落落,也安静得出奇,连阳台上的屎壳郎在卷粪球都能听见“咔吱咔吱”的声响。
“奇怪,喵喵平时话也不多呀,怎么感觉少了他,就安静那么多。”高典说了句,见没得到回应,又自顾自把语文卷子折成张纸飞机,轻轻往空中一抛,划出一道漂亮而圆润的弧线,结果精准无误地从梁梅脑袋上划过。
梁梅刚把新找的数学老师领进门,飞机头不偏不倚地直接扎他脑门上。
“高典!”梁梅一声暴喝。
高典忙连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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