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脑子清醒么?”他问。
她重重地点头:“这么跟你讲,只要我两只脚还能踩在地上,我的大脑就不会停止思考。聪明得很,来吧,你随便考考我。”
俞津杨思考片刻,比出三根手指:“这几?”
她说:“三啊,你当我傻啊?”
“这是根号3,你就是傻啊。”他笑着顺势用圈着拇指和食指在她脑门上轻掸了下。
李映桥抓过他的手一根根手指掰开来找说:“根号在哪!俞津杨,你跟我耍无赖是吧?”
他没有再讲话,收了笑容,静静看她抓着自己的手。良久,他说:“李映桥,这样不清不楚地有意思吗?”
李映桥也不作声了。刚洗过脸,睫毛上还沾着水,好像下过雨后隐在丛林里的一轮弯月,就这么湿漉漉地看着他,却有警告的成分,似乎在问他:你想说什么?
她强势又激进,做事也从来不给自己留任何余地,和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俞津杨别开脸,眼神落在不远处的墙角,那里仍旧有半箱泡面,视线停留片刻后,他把手收回来,径自说了下去:“抱歉,我仔细想了想,这种关系,我很难继续下去。早晚我的心理会出问题,如果不是以恋爱结婚为前提的关系,我不是很想继续了。”
他下午只是那么想了下,如果再这么下去,他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也不知道自己对她会做出什么不自控的事来。而刚才泰禾暧昧的态度,也彻底证明了男人不堪一击的占有欲。为了及时止损,他决定叫停了。
但他本来想说,以恋爱为前提。不过他决定说得绝对一点,因为保不齐李映桥会讨价还价,根据鲁迅先生著名的“屋顶天窗”理论,合着他怎么都能让李映桥给他开一扇窗。
俞津杨看着她,补充道:“正常恋爱,正常交往,哪怕是继续不下去正常分手,这些我都能接受。其实在开始这段关系之前,我觉得我是能接受的。但我还是想的太简单了,我不擅长处理这样的关系,甚至在人多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看你。”
“OK,那就继续做朋友吧。”李映桥很快说,她甚至没有任何犹豫,几乎没有过脑地脱口而出,“放心,我明白你的意思,不会对你再有任何亲密接触了。”
俞津杨愣了两秒,而后笑了下,胸口微微发胀,连笑容都变得浮皮潦草起来,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呼吸重了些,甚至下意识地闭了闭眼睛,来缓和他的情绪,但还是被她气得再次笑了出来:“所以,你其实压根就没想过——”
“是的,我没有。”她回答得仍旧很快。
俞津杨沉默看了她很久,几次别开头,想说点什么,他发现自己根本连指责她的立场都没有,从头到尾都是他倒贴,他在各种倒贴,都是他自找的。他慢慢从地上站起来,站着还低头最后看了她一眼,似乎还在指望她说点什么,但李映桥也梗着脖子没再讲,然后他就头也不回地径直开门走了。
李映桥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只微微偏了下头。她家里从小就没出现过男人,她妈前面两段失败的婚姻她没有参与过,她来到这个世界上,她妈就是单身。她甚至没见过妈妈跟男人相处,小时候她都无法想象自己是怎么来的。她妈妈也说过女人是可以不结婚,不生孩子的。单身已经成为李映桥的常态了,只是长大后,才逐渐意识到女性也是有需求的,这没什么可羞耻的。尤其到了这个年纪之后,俞津杨的征婚启事出现得恰到好处,原来他也单着,这让她不得已产生了某些遐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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