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时光,他可以反复重写这道题,直到从头到尾完全正确为止,这也是为什么他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
可谢崇宜不是一道错题。
乌珩头一回不知该如何是好,让他放弃,他不想,更不愿意。
只能想想别的办法,加入大蒜爆炒高温祛除大部分毒性,摘除有可能分泌毒液的腺体或是肝脏——
但不对,谢崇宜不是蘑菇,也不是河豚,那只虫子,那些黑色的黏液,都充分说明,谢崇宜浑身上下根本没有一处能吃的地方,他从头到脚他就是一只毒虫。 网?址?发?b?u?Y?e?????ū???è?n????????????????o?m
如果将谢崇宜切块下锅,最终的结局不过也就是连锅一起扔掉。
想到此处,乌珩眼眶里溢出眼泪来,清澈的泪水在尽是鲜血的脸上冲开一道道湿痕。
“我对你不好么?”乌珩反问谢崇宜,声音强忍颤抖,“你怎么……”不能吃?
乌珩也知道自己的问题太无理,他只是太伤心,太失望了而已。
若不是谢崇宜,他都快忘了伤心和失望是什么感觉。
谢崇宜用掌心用力抹掉了乌珩脸上的眼泪,“为什么要哭?”
乌珩沉默不语。
谢崇宜只能先把人抱去了椅子上坐着,浑身是血地离开了房间。
外面匆匆跑过的守卫被这房间里汹涌的腥气熏得侧身,一扭头又看见男生的衣衫裤腿几乎像是在血水里浸了一遍,面孔更是人不人鬼不鬼,一时间吓得差点背过气去。
“发生什么了?休息站出现感染者了?”守卫浑身戒备地冲男生问。
“不小心摔了一跤,流了点血。”谢崇宜笑了一笑。
“……”守卫梗了一下,“你就是把头摔掉了,也不至于流这么多血,先等等,我去拉个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现在哪有医生有空,水在什么地方,我打点水洗洗就行。”谢崇宜拧了一把衣角,鲜血沿着指缝大量地往外渗。
守卫给谢崇宜指了个方向。
谢崇宜走过的走廊,留下了一串血脚印,守卫看着看着,不禁打了个冷战。
变态的世界,变态的世界。
乌珩将虞美人召回身体当中,体内仍然处于剧痛当中。
半晌,他低头,用手背擦了擦脸上发黏的血块,将要凝固的血块被他一拭,又淌成了一片。
“叩叩”
连续两道敲门声响起。
肯定不是谢崇宜,谢崇宜再进门完全不需要敲门。
乌珩痛得弓起的腰被迫绷直,他靠着椅背,手指攥着扶手,才保持住了不歪倒身子,“进来。”
门被从外轻轻推开,站在门外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少年,他穿着不合身的守卫制服,戴着尺寸也不合的钢盔,小巧玲珑的模样。
他朝屋内张望,“你房间里这是怎么回事?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吗?”
乌珩说没事,没有。
“但地上都是血,你的衣服上也都是血,你现在看起来还很不好。”对方不仅没有离开,还往前走了几步。
房间内的血腥味更加浓郁,并且还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血腥味,一种带有丝丝甜味,宛若春天盛开的花朵沁出来的花蜜,勾引着人想要品尝;另一种则蕴含着极强大的能量,就是后者,后者令人产生抢夺的冲动。其中还有畏惧与臣服,但无法解释为何会这般。
“出去。”乌珩抬眸,静静地注视着对方,他聆听到了自己紧张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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