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崇宜缓慢抬眼,他托着腮帮子的那只手已然已经虫化,眼睛血红,连墙壁上的影子都是巨大的虫形。
“这样就以为我会失去理智?我好像还没有那么弱。”
老林早已经吓得从逼仄狭长的走道里跑掉,谢崇宜打了个哈欠,起身到墙边的单人床上躺下。
躺了半天也没有睡着。
他想念乌珩,如果还有虫眼与戒指,他不会失去对方的动态,但现在他收回了自己在对方身上放置的一切。
没有工具,人类只能在记忆库里搜寻有关恋人的过往画面。
躺了半天,谢崇宜弯下腰,从床底下拖出行李袋,在夹层里翻出压瘪晾干的黑色虞美人花。
走出底下蜿蜒的幽深甬道,老林来到地面上的荒漠,他拍掉身上的黄沙,看向远处不知何时降落的直升机。
重伤痊愈的谢意带人走来,告诉老林,“溯游收到了我们的通讯,我们马上就要撤走。”
老林支支吾吾。
“我知道你要留下来。”谢意表示理解,“这个时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但老林还是支支吾吾。
“你想说什么?”谢意追问。
“他希望你不要告诉溯游城的人,他在这里。”
谢意眉心动了动,难掩痛楚,但最终理智占了上风,“知道了。”
“他还希望,你不要进去看他。”
一刻钟后,直升机离开了地面,黄沙被搅得漫天飞。
他们刚走,那些飞扬的黄沙刚落地,很远的远方,模糊的黑影如同大军亲临,朝老林所在的位置快速奔来。
感染者,越来越多的感染者,这片土地上,很快就只剩下黄沙和感染者,由于缺乏食物,哪怕隔着上百里,它们都能嗅闻到新鲜人类的气味,循着味道找来。
老林朝后退了两步,抱着报纸又钻回甬道内。
甬道内伸手不见五指,老林走熟了,没有光亮也能照常行走,他一路小跑回到地下城,站在如鸟巢状的地下城边缘,他看着身处监测室的谢崇宜,对方平躺在狭窄的单人床铺上,像是睡着了,然而整个室内的壁面,满是黑色的浆液在攀爬流动,并且它越发的壮大、汹涌——头顶的地面骚动了一阵,彻底安静了下来。
老林再次爬回地面,已经看不出人类面孔的黑色怪物,横尸遍野,它们体内的杂质也就是污染源,全部被谢崇宜吞没掉了。
只要他继续吞没下去,感染就会中止,人类就会得救。
到那个时候,谢崇宜再自我了结,他体内所有的能量都会随着他一起走向枯竭。
老林不合时宜地想起了乌珩,那孩子怎么接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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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内又出现了感染者,找不到源头的,但消失得也很快,刚出现没几秒钟,就忽然倒地,失去生命迹象,根本没有人能解释这个现象,而唯一有可能对此现象作出解释的吴陌已经不吃不喝好几天。
闻垣拿着稀饭给他大灌特灌,摔了碗,冷冷道:“人类的悲剧是因为时代,谢崇宜和乌珩的悲剧是因为你。”
吴陌倒是冷静,他擦拭着嘴角,“无论如何,悲剧都会发生。”
“给我找到他。”
吴陌嘴角讥讽,“你不如去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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